蘇瑾瑤接過來一看,只覺得七竅生煙。這哪是什麼地圖?分明就是鬼畫符。
“瑾瑤,東子原來不識字。”古尚卿一邊說,一邊笑著道:“他自己說的,還是那個叫馬六的最近找個師父特別教了他幾天,說是跟著你不能不認字,才學會了一些。可是他看字沒什麼問題了,要是讓他寫,只怕寫出來的東西你我加在一起認上三天,都不會認全。”
蘇瑾瑤有心發作一番。可是想想東子家裡本來就窮,窮人家的孩子是上不起學堂的,也就嘆了口氣。
她從東子手裡取過毛筆,又重新鋪上了一張紙,道:“我現在重新畫一遍地形圖,先把明天最先要去的鍋子山和胡家嶺的地形圖畫出來,咱們依照地形進行部署。”
說完,蘇瑾瑤便按照剛才古尚卿和東子講的地形,逐一畫了出來。
雖然蘇瑾瑤只是旁聽,但是她受過特訓,對於地形的識別有特殊的記憶方法。因而畫出來的地圖重點明確、比例清晰。
等到地圖畫完了,古尚卿都驚呆了。看了半天,指著這張圖,道:“瑾瑤,就憑我看過兵部的總攻地圖,我可以確定,你畫的這張圖,不輸於兵部的專門探馬和畫師的配合了。”
蘇瑾瑤微微一笑,道:“哥,你不是說,我就是將門虎女嗎?我願意替我爹爭這個榮譽,讓古家不要輕看了我。”
說完,就指著地形上的山勢、路線做了逐一的解釋和佈置。有些地方還特意問過古尚卿,確定了他所經過的路線與她畫的無誤之後,才繼續講解。
一直到深夜,蘇瑾瑤已經把胡家嶺和鍋子山兩處的地形全部剖析清楚。就連沒有去過這裡的東子都已經摸了個爛熟。躍躍(yù試的等著明天一起去剿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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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子山。上山的路並不好走,加上之前下過了雪,幾乎看不到蜿蜒而上的小路了。
蘇瑾瑤和古尚卿走在前面,東子一個人揹著個揹簍走在後面。氣勢也沒有了,蔫蔫的。
不為別的,因為東子昨天晚上躍躍(yù試的過頭了,失眠。早上起來還是秀寧把他叫起來的。
蘇瑾瑤回頭看了一眼,道:“東子,你看好了腳下,踏空了,就滾下山去了。”
東子迷迷糊糊的,頂著個黑眼圈,有心答應吧,可是腳下立馬就是一滑。抱住了(shēn邊的一棵樹,才算是沒有摔倒。
蘇瑾瑤無奈的搖搖頭,道:“算了,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和哥哥上去就行了。如果兩個時辰我們還不下山,你就去報官。”
報官只是最後的一種可能,而且不太可能發生。因為古尚卿一個人都能走過這一趟,現在蘇瑾瑤也沒有絲毫的害怕。
古尚卿(shēn上的傷又好了許多,只是不知道經過這一天之後,山上的匪首是不是想清楚了,還要不要投降。
古尚卿單手倒提著一條蛇骨鞭,只有小指粗細,二十七節,每節都有一對倒刺。
這條蛇骨鞭蘇瑾瑤還是第一次見,古尚卿解釋說,以前都是當作腰帶用的,很少解下來當兵器使。但是現在蘇瑾瑤跟著他上山,他不容蘇瑾瑤有絲毫的閃失,才取了下來。
蘇瑾瑤笑笑,沒說話。她手裡空著,也沒拿兵器。
之前古學斌給她的那把連擊弩和短劍,都留在青梵了。她被俘的時候被二皇子收去了,在青梵的時候一直都沒有還給她。
蘇瑾瑤也知道,二皇子對她還是稍有戒備的,因而也沒有提出索要。
後來她和古學斌秘密的走了,東西自然還在二皇子手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拿回來。
其實兵器對蘇瑾瑤來說沒有什麼趁手不趁手的,鋒利、快捷就是好,但如果要時時揹著一把長劍或是短刀,她就不怎麼適應了。
索(xìng還不如見到什麼拿什麼,對戰的時候空手入白刃,也能奪過兵器來。
走過了半山腰,東子實在是跟不上兩人的速度了,也就自動的停了下來。
古尚卿則是對蘇瑾瑤道:“山寨就在不遠了。目前來看,沒見什麼動靜。”
蘇瑾瑤把那隻黃銅獸鈕拿出來,在手裡把玩著,道:“沒動靜反而是最大的不確定,可能他們真的變卦了,正在等著我們上山去。”
古尚卿點點頭,道:“鍋子山和胡家嶺的兩個匪首,武功(tào路差不多,我懷疑他們是師出同門,否則也不會互相照應了。但如果真的是同門中人佔山為王,那這個門派想必不是什麼江湖正派,而且威勢也不容小視。”
蘇瑾瑤點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問道:“哥,你知不知道臘月初一的武林英雄匯?”
“知道。”古尚卿點點頭,道:“那可不是普通的英雄匯,非江湖有名的門派,和綠林叫得上號的幫戶,才能夠參加。當然,這也不是真正的名門大派的武林大會,這就是指江湖散修以外的,一些非正派人士的集結。”
換句話說,宋義銘本來就是江湖匪首的出(shēn,他所說的武林英雄會,也不過就是江洋大盜們給自己臉上貼金,找的這麼個由頭。
真正的名門大派,比如什麼少林、武當之流,對於這樣的集會是不會看在眼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