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瑤是有意的要吊七娘的胃口,說到這裡卻不回答了。任憑七娘在(shēn後又是叫又是問,就騎著馬飛快的走了。
七娘笑看著蘇瑾瑤的背影,像是在看著和自己撒(jiāo任(xìng的閨女一樣。轉而又問秀寧:“你知道你們家主子在京城的(qíng郎是哪個?”
秀寧點點頭,又搖搖頭,嘴唇抿了抿,不怎麼敢說的樣子。
七娘道:“你也不知道?還是主子不讓你說啊?”
“不能隨便說啊。我聽說……只是聽說的,主子的那位,是太子爺。”秀寧說完,還緊張的擺擺手。
七娘一聽就扳起臉,瞪了秀寧一眼,道:“不說就不說,也莫要誆我啊。七娘我老了、病了,可是沒有糊塗啊。你這意思難道是說,瑾瑤去往京城,是準備做太子妃的呀?不信不信。”
秀寧咧嘴笑了笑,道:“其實,我也不信。我說了嘛,聽說的。”
蘇瑾瑤騎馬朝前走,不多遠就來到了鎮子上。因為天氣冷,街上的行人稀少,店鋪也都準備要打烊了。
鎮子不大,一條主路直透過去,左右兩邊的店鋪都是很小的門面,跟明陽城裡的繁華是完全比不了的。
蘇瑾瑤本來是想要找一間客棧,先看看是不是乾淨整潔。如果合適的話,就讓店裡的夥計提前把火盆燒(rè,因為七娘的(shēn子不能受寒了。
結果才走了沒有多遠,就見路邊站著一個帶著頂小氈帽的夥計,搓著手、跺著腳,直朝蘇瑾瑤這邊看。
但是那夥計看蘇瑾瑤的眼神,帶著疑惑,還不斷的朝蘇瑾瑤(shēn後看。
當蘇瑾瑤從他(shēn邊將要走過的時候,他才追過來叫著問道:“請問這位姑娘,可是姓柳?”
蘇瑾瑤點點頭,同時也深吸了一口氣,心裡卻彷彿是什麼東西被推動了一般。然後反問道:“是不是有一位公子,讓你在這兒等我?”
那夥計道:“是啊。公子吩咐說等候在這裡,見一位騎著白馬的姑娘經過,後面還有一輛很舒適的馬車。只是我沒見著馬車,因而不敢冒然上前詢問。”
蘇瑾瑤無奈的笑了一下,道:“馬車還在後面呢。客棧在哪裡?我先去看看吧。”
夥計點點頭,估計也是冷的不行了,就一路小跑著在前面帶路。
等來到了客棧的門口,夥計道:“我家老闆娘在店裡打掃、生火呢,估計不便迎接姑娘。您是先進去看看,還是等馬車到了一起進去?”
蘇瑾瑤下了馬,朝裡面看了看,是一間很小,但很乾淨的小客棧。院子裡打掃的特別乾淨,還能夠嗅到裡面傳來濃濃的煙火氣息。
夥計也聞到了煙火味兒,就道:“那位公子特別交代,說是有病人在車上,受不得寒,讓多加幾個火盆。估計是火剛剛點上,還有煙沒放盡呢。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火盆拿到屋裡去,保證沒有煙火味兒。”
古尚卿又是如此的精心安排,蘇瑾瑤還能說些什麼?
恨他嗎?她和古家從來都沒有交集,古家的古雪綺和她還是很好的朋友,古夫人對她也還不錯,她恨什麼?
怨嗎?怨誰呢?怨古家當初沒有認下她們母女?其實那也是孃親方穎孃的決定啊。
試想如果方穎娘執意認親,想必古家也是不會拒絕的吧。
但是方穎娘自己要保全夫君的名聲,怕他還未成親就有了孩子,就做不得為國捐軀的錚錚英烈了。
既然不怨也不恨,古尚卿對她又好,是不是也不應該那麼的針鋒相對?
只是有一點蘇瑾瑤不喜歡,她不喜歡古尚卿這樣自以為是的安排,卻不問過自己的意見。
更何況,古尚卿能夠把他們的行程都瞭解到如此清楚,以至於前後腳的準備著,那就是他一直都在周圍觀察著自己的。
試想,不管是在莊子裡,還是臨時決定上路,都不能夠瞞過古尚卿的眼睛。最後還是他先一步來打點這一切,蘇瑾瑤就有種被監視的感覺,很不爽。
那夥計見蘇瑾瑤微微愣神,就道:“姑娘,那位公子留下了二十兩銀子,還說,讓您走的時候記得結帳。”
又是二十兩銀子!蘇瑾瑤當然是記得,之前那一路走過來,住了幾家客棧,每次都是古尚卿留下來二十兩銀子,回頭讓蘇瑾瑤再結帳。
而這麼幾次下來,蘇瑾瑤可是攢下不少的銀子了,卻沒有機會還給古尚卿。
“那位公子幾時走的?”蘇瑾瑤往周圍看了看,她覺得古尚卿應該就在附近的,又問:“往哪個方向走了?”
夥計搖搖頭,道:“往哪兒去了不知道,但是公子和姑娘只是前後腳而已。最多不會相差一頓飯的功夫。我也是到了路邊剛站了片刻,就見著姑娘到了。”
蘇瑾瑤“嗯”了一聲,道:“行,你先回去準備著吧,我去接馬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