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瑤順著古尚卿的手指方向看去,就見那正好是月光所照的方向。一片錯落的民居,加上一條悠悠流過的小河,猶如是一副靜藹的水墨畫,帶著夜色中特意的寧靜與安然。
黑色的夜幕作為背景,一輪明月在空中照耀,閃爍的星辰成為了點綴。
民居悠然,看過去就帶著一股子濃濃的煙火氣息;河面泛著斑駁的月光,側耳細聽還能夠聽到輕微的流水聲。
古尚卿道:“多美啊,幽靜、恬適,靜的讓人忍不住想睡。我只有看著這樣的美景,才會不覺得累。”
蘇瑾瑤也是怔了一下,繼而點點頭,道:“確實。人世間的繁華都是一樣的,但幽靜之中各有各的幸福所在。這般恬適的美好,確實很美。”
“瑾瑤,你也能夠欣賞這種美,真是讓我意外。”古尚卿說完,還輕聲的笑了笑,道:“我本來以為,你會更喜歡燦爛的珠寶,堆積成山的金銀呢。你(shēn上有殺氣,也有俗氣,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你賬目上每(rì增加的數字,連赫連家的人都已經感到吃驚。”
蘇瑾瑤聽了也是一笑,道:“如果你現在把這河裡堆滿了金銀珠寶,我會比現在笑的更燦爛,我會覺得那精緻更美好的。”
“那……哥哥試試。”古尚卿竟然極為認真的點了點頭。
蘇瑾瑤見他點頭,心中頓時覺得無趣,如果古尚卿真的那麼俗氣,她又要開始討厭他了。
可蘇瑾瑤的念頭剛冒出來,就聽古尚卿又道:“不過,瑾瑤你記得離開的找掌櫃的把帳結算一下,多出來的銀子可得收著。哥哥我其實不是有錢人,之所以一下子拿出二十兩銀子,也是怕他待你不周。等到你準備走的時候,結帳也就沒什麼了。我要攢下錢,給你堆滿那條河呀。”
蘇瑾瑤聽了,“噗哧”又笑了。看來,古尚卿還不是那麼俗氣無聊的一個人嘛。
結果古尚卿又道:“都說遠觀小,而近觀大。我們站在這裡看那條河,很小的一條,可是如果走近了,說不定是非常大、又非常深呢。我說不定還要攢好多年,才能攢下一車的金銀,全倒下去,也不一定能夠堆滿啊。”
蘇瑾瑤舒了一口氣,道:“你知不知道你(tǐng像一個人的?”
“誰啊?”古尚卿很認真的問著。
“像……赫連天祁。赫連家的現任掌家。”蘇瑾瑤坐下來,一邊看著那一片靜藹的夜色,一邊道:“你和他看起來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型別。可是相交下來會發現,竟然都是不太靠譜的(xìng子。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我和他算是表兄弟吧。”古尚卿說完,笑著道:“你和他算是表兄妹。”
蘇瑾瑤懵了一下,腦子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皇太后就是古家的人,而赫連天祁是皇太后的嫡親孫子嘛,還真的是親戚。
可蘇瑾瑤不想承認自己和古家的關係,更不想有所牽連,所以古尚卿一提這個,她就站起(shēn來,道:“我困了,回去睡覺。”
“嗯,我送你下去。”古尚卿說完,就要去拉蘇瑾瑤的手腕,估計是想要把她放下去,或是拉著她一起下去。
蘇瑾瑤微微抬手甩開了,道:“我可以自己下去。”說完,一個縱(shēn就跳了下去,雖然不是有輕功那般的毫無聲息,卻也是輕盈靈動,(shēn子妙曼。
古尚卿一笑,說道:“隨你吧。女孩子有點執拗的脾氣而已。”
蘇瑾瑤皺了皺眉,抬頭對古尚卿道:“你不要再跟著我了。你就是一路給我安排到明陽城去,我也不會感激你,也不會和你相認的。還有,以後別自稱是‘哥哥’,我會打人的。”
你是七娘的福氣
古尚卿笑了笑,沒有答應蘇瑾瑤的話,一轉(shēn從房頂上跳走了。
蘇瑾瑤看著古尚卿的(shēn影消失在月色之中,竟然有種想問問他要去哪裡的衝動。
繼而,蘇瑾瑤瞪了一眼那個方向,喃喃的道:“我真的不會領(qíng的,我是個硬心腸的人。”
可她的心腸真的是硬的嗎?他們剛才一起看月色下的小鎮,那種寧靜與美好,是假的嗎?
蘇瑾瑤搖了搖頭,不想給自己任何的答案,轉(shēn進屋去了。
一夜安睡,蘇瑾瑤竟然睡的格外舒服。早上,還是聽見了院子裡的動靜,蘇瑾瑤才醒來的。
蘇瑾瑤趕緊穿戴整齊了推門出來,就見秀寧已經在給各屋送水了。
一見蘇瑾瑤起(shēn,秀寧趕緊道:“主子,是不是吵醒你了?我應該再輕一點的。”
蘇瑾瑤搖頭,道:“沒事,不怪你,是我起來晚了。七娘怎麼樣?”
秀寧回答道:“(tǐng好的。一早上給七娘吃了藥,現在紫若姑娘陪著她呢。我這不是正打算送水過去,給七娘洗漱的。”
蘇瑾瑤攏了攏頭髮,道:“盆給我吧,我過去看看。”說完,接過秀寧手裡的銅盆,進了七娘那屋。
紫若也是還沒洗漱、化妝,早上起來的她看起來有些憔悴,臉上的光澤少了,不如化妝之後那麼粉嫩動人。或許,這就是她要從良的原因吧。
蘇瑾瑤一進來,紫若就“呀”的一聲,把自己的臉給捂住了,道:“小丫頭進來也不敲門,我還沒洗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