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瑤立刻轉頭看向古學斌,緊抿著唇等候他的決策。
古學斌朝蘇瑾瑤點點頭,又轉向楚祥,道:“楚副將,上馬。我們回營再議。”
“可是,太子(diàn下,戰機轉瞬即逝,如果我們不抓住時機的話,等青梵的大軍一到,再想找到這樣的時機就難了。”楚祥一邊說,一邊看向了蘇瑾瑤,頗有幾分不服不憤的以意味。
蘇瑾瑤冷笑了一下,拉著韁繩調轉了馬頭,不再與他爭執。
她明白,古學斌(shēn為主帥,確實有他決策的權利。但古學斌不是傻瓜,不會因為楚祥的剛愎自用就盲目出擊。所以這個時候,跟楚祥打嘴仗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楚副將,回營再議。”古學斌說完,也準備拉馬掉頭。
不料楚祥再次大聲道:“太子(diàn下,以我看來,就算是再議軍(qíng,這個女子也不能隨在左右。這裡是軍營,商榷的是軍(qíng,哪有女人參與的道理?”
這次楚祥說完,古學斌的表(qíng明顯不好看了。他可以容許楚祥為了軍(qíng而頂撞自己,但是他不(yǔn許楚祥一再的以女子不能入軍營為由刁難蘇瑾瑤。
蘇瑾瑤是他古學斌的女人,卻不是他的附屬。兩人同氣連枝,最是親密、最是信任。而楚祥的一再冒犯,和冒犯自己也沒有多少區別了。
想到這裡,古學斌伸手向腰間一摸,摸出一塊令牌遞給蘇瑾瑤,道:“這是御賜的通關腰牌,如今本(diàn下親自贈與柳姑娘。她(shēn為神醫的弟子,不僅僅是我請來作為軍醫的;更是與本(diàn下出生入死,經歷過一番鏖戰的人。而且她精於蠱術,能夠與青梵人的蠱蟲相抗衡,是我軍絕不可或缺的人才與謀士。”
說完,古學斌朝蘇瑾瑤點點頭,兩人一同催馬,先一步回營去了。
楚祥愣了半晌,心中隱隱生出幾分的不甘來。他一心一意都是為了軍中的兄弟,更是為了能夠首戰告捷。可是太子(diàn下一路走來都肯聽從他和陳闊的意見,怎麼突然(shēn邊多了一個女人,就被這個妖精給迷住了?
御蠱!這個小丫頭會醫術也就罷了,蠱蟲她都能擺弄,這難道不是更加危險嗎?萬一她別有用心,太子(diàn下還一心袒護,只怕這個軍營就要被她給折騰個底朝天了。
想到這裡,楚祥也飛快的上馬,帶著那名負責打探的暗探和自己的人就緊隨其後的追了上去。
古學斌一路都是緊繃著臉,皺著眉頭。回到營地之後,負責留守的陳闊一見,連忙道:“(diàn下,是否前方戰事不容樂觀?”
“不是。”古學斌跳下馬背,把韁繩扔給了馬童,然後道:“召集所有千總以上的將官,來我的營帳議事。”
等到人都召集過來,古學斌那小小的中軍營帳不免顯得有些擁擠了。
古學斌對陳闊道:“拿地圖來。”
陳闊將地圖展開,古學斌先仔仔細細的看過了一遍。
然後拿起一支炭筆在地圖上畫了幾個圈,指著這幾處,道:“我現在分兵部署。這幾處地方是為了以防青梵人偷襲的,每一處派一千人去把守。不是指望這一千人的小隊與青梵人交戰得勝,只要能夠儘早發現青梵人的動靜,以避免對方的偷襲。”
至於分派誰去,這就不是古學斌需要(cāo心的事(qíng了。陳闊和楚祥是副將,就是負責執行命令、調派人手的。
古學斌又在地圖的另外一處畫了個大圈,道:“這裡是起鳳坡三十里外的一處高地。雖然距離兩軍戰場還有十五里遠,但此處地勢平坦,適宜紮營。明天一早我們大軍就直接前往這裡,不再去起鳳坡與青梵人碰面了。”
楚祥一聽,立即站出來反駁道:“太子(diàn下,我們尚未交戰,就怕了青梵人嗎,為什麼還要把起鳳坡這個距離戰場最近的地方讓出來?難道這樣青梵人不會就此開始耀武揚威了嗎?對我軍氣勢大有影響啊。”
古學斌聽後,冷眼看著楚祥,道:“楚副將,最開始你也說過,在軍營之中為主帥之命而是從。可是為何本(diàn下現在剛剛開始部署,你就諸多意見?”
“啟稟(diàn下,我只是為了士兵計程車氣著想。現在青梵人剛剛弄幾隻猴子吹起號角,向我們宣戰。而我們就立刻放棄去起鳳坡,改為另一處高地,這不等於讓步了嗎?”
說到這裡,楚祥眼中閃出不甘,大聲道:“(diàn下且想想,若是寸土不讓,我們才有得勝的可能。若是唯唯諾諾的把大塊的土地都奉送出去,那我們何必來此一戰?不如只在京城等著對方來何談就好。而對方的任何條件,我們也都可以答應的。”
楚祥必定是帶兵多年的副將,(shēn邊也有不少的支持者。因而他話音未落,就有人站出來道:“是啊,請(diàn下三思。我軍士氣是最為重要的,稍有延誤,戰機不再啊。”
古學斌聽完,並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話,而是轉向蘇瑾瑤,道:“瑾瑤,你且說說,你之前遇到蠱蟲和鬣狗的事吧。”
蘇瑾瑤點點頭,站出來一步。其他的那些千總、將官們才注意到她。
蘇瑾瑤現在穿著的是一件普通士兵的外衫,長髮也直接束在腦後,看起來就像是個俊俏的小子。
但她並不在意其他人此時看著自己的眼光。只是說了她如何遇到了蚊子蠱,差點就難以應對;還有那些鬣狗又是多麼的狗多勢眾,如果不是狼王阿夜過來幫忙,她和十七怕是不能全(shēn而退了。然後蘇瑾瑤又把戰蟒的厲害也對眾人說明了。
最後還道:“之前要不是有那隻人皮鼓,只怕我們也無法順利脫(shēn。但是人皮鼓只有一面,如今主人死去,人皮鼓也就沒有任何的作用了。你們自問一下,誰能夠對付那些戰蟒?”對於蘇瑾瑤的提問,那些提出反對意見的人就開始竊竊私語。顯然他們當中也有了不同意見,沒有人真正見過戰蟒,但聽蘇瑾瑤的描述,似乎真的是不好對付。
古學斌並未出聲,只等著這些人擺出個意見結果來。
楚祥看看(shēn邊原本與自己意見一致的人也有了動搖,便道:“那麼,我想問問柳姑娘,你拿了(diàn下的御賜令牌,又說你有御蠱的本事,你又能夠在此番戰役中有多大的幫助?該不會是你主張防守,最後自己龜縮於後吧。”
蘇瑾瑤聽了,冷靜且平和的道:“平心而論,我能夠(cāo縱的蠱蟲並不多,當蚊子蠱襲來的時候,我也只能堪堪的保護我(shēn邊的人而已。至於鬣狗和戰蟒,我剛才已經將它們的厲害之處說清楚了,不想多談。我之所以主張防守,就是為了減少損失,儲存實力。”
“如此說來,你也幫不到什麼忙啊。”楚祥說完,又對(shēn邊的幾個人道:“你們且聽聽,柳姑娘除了讓我們做縮頭烏龜,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難道說,我們雲穹國的眾位將軍還怕幾條狗和蛇嗎?”
這話煽動意味明顯,其中一些本來已經有心防禦的人也都個個(tǐng起(xiōng膛,道:“我們敢於出征,就敢於迎敵,更是不畏戰死報國。”
古學斌眉頭皺了皺,暗自拍了拍蘇瑾瑤的背,示意她不要生氣。然後站起來指著地圖道:“起鳳坡如今被青梵人佔領,我們晚到一步,在地勢上就不佔優勢了。之所以挪到那片高地去,是可以將青梵人調動起來,讓他們不能依仗地勢優勢對我們加以侵襲。至於主戰還是靜觀其變,明(rì到達紮營地點之後,調查詳(qíng之後再做考量吧。”心中升起一抹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