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瑤聽了這號角聲也是心中發悶,便問道:“這難道是青梵的號角?”
“是。”古學斌點點頭,趕緊把衣衫攏好,又撿起剛才扔在地上的蘇瑾瑤的外衫,給她披在(shēn上,道:“瑾瑤,你就在這兒等我,我帶人出去看看。”
“不,我要跟著你。”蘇瑾瑤說完,趕緊把衣衫釦子和袢帶繫緊,跟著古學斌就往外走。
古學斌回頭看看蘇瑾瑤,雖然有意讓她留下。但他從蘇瑾瑤的眼神裡可以看到無比的堅持,索(xìng執起蘇瑾瑤的手,道:“那就別離開我(shēn邊。”
蘇瑾瑤點點頭,張開五指與古學斌的手指緊緊相扣,跟著他一起出了帳篷。
一出來,那沉亙的號角聲聽的更為清晰,悠遠蒼涼,帶著異域的特色。
許多士兵也都走出各自的帳篷,朝聲音傳來的方向遠眺。而一些負責守備計程車兵則是嚴陣以待,手都放在了腰間的刀把上。
“什麼(qíng況?”古學斌一出來,就問不遠處站著的小五。
小五也愣愣的搖頭,道:“回太子(diàn下,屬下也並不知(qíng。不過我看見楚副將已經帶人出營去了,應該很快會打聽到訊息的。”
古學斌回頭對蘇瑾瑤道:“瑾瑤,我(shēn為主帥,也應該去檢視一翻,你……跟在我(shēn邊吧。”
蘇瑾瑤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說完,便對小五道:“麻煩你,去把我的馬也牽來。”
回營之後,蘇瑾瑤的戰馬就被牽走了,有專人將她的戰馬和古學斌的馬一同飼餵。但蘇瑾瑤不知道馬廄在哪兒,只能讓小五去牽馬。
小五答應一聲,轉(shēn跑了。過一會兒就和一個馬童一起,分別牽著古學斌和蘇瑾瑤的馬回來了。
而狼王阿夜也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一跑過來就在蘇瑾瑤和古學斌的(shēn上蹭了蹭,然後又圍著兩人的馬轉了兩圈。
兩人上馬,阿夜就在他們的馬前面跑著。還有一隊親隨也跟在古學斌的馬後面,一路朝著號角聲響起的方向奔了過去。
一邊跑,蘇瑾瑤問道:“這邊不是我們雲穹的地界嗎?還有一天的路程,青梵人就要攻過來了?”
古學斌搖搖頭道:“聽這號角聲,那些青梵人應該還在十里以外。我前天打探到的訊息是青梵的大軍還未到達戰場,只是有先遣部隊到達而已。所以我想,他們是故意來擾亂軍心的。”
頓了頓,古學斌道:“不過,按照原定計劃,我們今天也是應該到達的。”
蘇瑾瑤明白,古學斌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已經遲到了一天。
但是她還記著二皇子對自己說的話,所以她在想的是如何讓古學斌再多等幾天。
如果現在就趕赴戰場的話,加上青梵人的不斷挑釁,只怕開戰真的在所難免了。蘇瑾瑤實在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力量能夠力挽狂瀾,讓這場戰事推遲十天的時間。
“瑾瑤,你在想什麼?”古學斌見蘇瑾瑤不說話,拉馬靠近她,關切的道:“瑾瑤,等到真的開戰的時候,你就待在營帳裡等我就好。我不想讓你看到任何一種戰爭的場面。”
蘇瑾瑤知道,兩軍開戰的時候,血流成河、遍地屍骨是再正常不過了。一場戰事之後,還會有許多的傷員皮(ròu翻卷、白骨外露、殘肢斷臂,真是慘不忍睹。
可這一切如果無法避免,自己又怎麼能夠縮在後方?她就是要與古學斌比肩,與他一同奮戰的。
想到這裡,蘇瑾瑤把背一(tǐng,再用力的一催馬,道:“澈,你不要忘了我滿心的抱負,我有一顆並不尋常的心。只要能夠站在你(shēn邊,不管是血河還是屍山,我們都能夠一同面對的。”
累累白骨,汩汩血泉,哪一種都不是人類正常的心理所能夠承受的。但是戰爭本(shēn就是這樣的一幅幅畫面,如果不能避免,她就選擇接受。
古學斌嘆了一口氣,也用力催馬,跑在蘇瑾瑤的(shēn邊,大聲道:“瑾瑤,那我們就一起等著那一刻的到來吧。有你、有我,總能找到一份安然。”
“好。”蘇瑾瑤點頭,兩人齊頭並進,共同向前方號角響起的地方奔去。
又奔行了五里多,號角聲戛然而止。就好像是吹號的人突然都斷了氣一樣。
一切歸於平靜,反而讓人有種心裡發毛的感覺。好像期待那號角聲再想起,又怕那號角聲響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