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還是很嫩的,皮不算硬,順著剝的話一扯一長條。很快就剝出一節,蘇瑾瑤咬了一口嚼在嘴裡,清甜清甜的,真是好吃。
另一邊,二皇子已經找來不少的乾草開始點火。他還特意用撿來的石頭圍了個簡易的灶,堆砌的還像模像樣的。
蘇瑾瑤一邊咬著甘蔗一邊走過來,看著他蹲在地上點火的動作,道:“看你這技術,也不像是會炸廚房的人啊?怎麼剛才弄得那麼臭?”
“真的是蠱蟲掉進鍋裡了。”二皇子很誠懇的道:“我(shēn上實在是有不少的蠱蟲,一不小心就爬出一隻來。”
蘇瑾瑤好奇道:“你不是御蠱很厲害嗎?我看四皇子都(tǐng厲害的。”
“其實我不會御蠱,我是天生就與蠱蟲有心念上的聯絡。”二皇子說到這裡,又抓了一把乾草仍在剛點燃的火堆裡,道:“我母妃懷著我的時候,蠱蟲反噬。後來雖然壓制住了,但是也傷及了還在她腹中的我。所以出生之後,我一切看起來都和普通的胎兒無疑,但實際上已經是蠱蟲入心了。”
說完,二皇子指了指自己的(xiōng口,道:“這裡,有一隻保心蠱,與我同生同死。我亦是蠱,蠱亦是我。所以根本就不是我在御蠱,而是蠱蟲本就是與我一體的。”
蘇瑾瑤聽了暗自抽了一口冷氣,隱隱的生出幾分憐憫來。
她曾經聽竹心叟說過,苗、瑤兩族的蠱師中,有一種以自(shēn心血養蠱的巫術。養到後來真的是人蠱不分了。也正因為蠱與人緊密結合,因而才可以達到控制蠱蟲的最高境界。
可二皇子肯定不是蠱師,他是還是胎兒的時候就被迫接受了一隻蠱蟲,當他出生之後,蠱蟲就好像是一隻寄生蟲,與他同生共死了。
一閃念間,蘇瑾瑤忽然就問道:“你是不是恨你母妃?她沒有給你最好的保護,還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二皇子(shēn子一僵,肩膀明顯緊繃了起來。但隨即又慢慢的放鬆了,搖搖頭道:“這其實還不是我恨她的理由。”
這還不是恨她的理由?這麼說,還是有恨嘍?
蘇瑾瑤一下子就聽出了二皇子話裡的意思,他已經承認了其實是恨著裕貴人的。
可是一對母子,母親又不顧一切都為了兒子爭著皇位,為什麼還會有恨呢?
蘇瑾瑤楞了一會兒,閉口不言了。她知道不該問的不能問的太詳細,她怕二皇子的反覆無常給自己帶來麻煩。
二皇子也沒有深究,見蘇瑾瑤不吭聲了,就又低頭擺弄著火,等到火燒的旺了一些,把石頭烤(rè了,就去把紅薯拿過來,放在臨時搭成的石頭灶臺上烤。
烤紅薯需要耐心,而且烤出來的樣子其實(tǐng難看的。外面是完全焦黑的一層,倒是還有陣陣甜香飄出來。
紅薯還在簡易石頭灶上烤的時候,二皇子盤腿坐下來,在柴火堆翻騰著,不知道找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又見他從護腕裡拔出一把小而鋒利的匕首,拿起一根樹枝削著。
蘇瑾瑤也坐在一旁,距離二皇子幾步遠的地方,一邊啃著甘蔗,一邊看著他削樹枝。
本來蘇瑾瑤以為他是隨意削著玩兒的。等到他削好了兩根樹枝,蘇瑾瑤才看出這是用來替代一雙筷子的。便笑道:“切,這又不是皇宮裡,你還瞎講究什麼?”
二皇子看了蘇瑾瑤一眼,沒吭聲,又給火上的紅薯翻了翻,然後用幾片大樹葉疊起來,將一個先熟了的紅薯包起來,朝蘇瑾瑤遞了過去。
蘇瑾瑤距離二皇子不是伸臂就能夠著紅薯的距離,就搖頭道:“你先吃,不用讓我。我就啃啃甘蔗(tǐng好。”
“給你吃就吃,過來取。”二皇子說完,把紅薯往(shēn邊一放,又去撥弄另一個紅薯了。
蘇瑾瑤頓時覺得這傢伙的脾氣真臭,懶得理他,仍舊低頭啃著自己的甘蔗。反正還有個南瓜呢,一會兒拿回去做個南瓜粥,她才不稀罕吃什麼糊巴巴的焦紅薯。
但過了一會兒,二皇子看看(shēn邊的紅薯,又看看不肯過來的蘇瑾瑤,皺了皺眉頭,竟然起(shēn把紅薯給她送了過來。還將紅薯一掰兩半,用樹葉託到蘇瑾瑤的面前道:“現在吃吧,也不燙了。用筷子挖著吃,不會沾上滿嘴的灰。”
蘇瑾瑤眨巴著眼睛接過來,真不知道這位皇子鬧得是哪樣了。他親自動手烤紅薯就算了,竟然還如此殷勤的給自己送過來?
“吃吧,沒有蠱毒。”二皇子說完,又從石灶上撥下一個紅薯,用樹葉墊著啃了起來。
他自己吃得時候,反而沒用筷子也沒有仔細的剝皮,就是一掰兩半啃著裡面的瓤,嘴角上還沾了些許焦黑色的灰。
蘇瑾瑤看看手裡簡易的筷子,長短一樣、粗細勻稱,倒是(tǐng趁手的。又看看悶頭吃得酣暢的二皇子,忍不住問道:“喂,到底哪個是真正的你?”
二皇子聽見了,可是頭都沒有抬一下,就道:“都一樣,隨你怎麼看了。”
蘇瑾瑤又問道:“那這裡又是怎麼回事?你特意在這裡建了一個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