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姑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兩人的交流,笑著搖頭退後了小半步,把壓得聲音更低對蘇瑾瑤道:“皇太后極為疼(ài皇長孫,有太子(diàn下護著你,也不會讓你吃什麼虧的。”
蘇瑾瑤一笑,心中也是甜蜜的。忽地,竟然有種見家長的感覺。
不過她也知道,見古學斌的家長可沒有那麼簡單。她現在還是倚仗著著神醫弟子的(shēn份,是來給皇太后治病的。
至於她和古學斌的將來,要走過的路實在還是太長太長了。
有宮女和侍衛的儀仗帶路,走的不能像是之前那麼快了,但卻越發顯得威嚴。越向前走,就連麻姑姑也規規矩矩的走路,一句話都不說了。
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座宮(diàn,這宮(diàn不是故宮的大(diàn那般雄偉,看起來古色古香的頗有韻味。夜色中帶著一片祥和之氣,讓人心(qíng肅穆卻又不會太過緊張。
蘇瑾瑤不(jìn有些期待,剛想要見見這位母儀天下的皇太后了。
然而,蘇瑾瑤並沒有直接踏上正(diàn臺階的權利和(shēn份,前面帶路的儀仗向左右分開,分立在臺階甬道的兩旁。麻姑姑也停下了腳步,微微抬手,示意蘇瑾瑤就停在這裡。
只有古學斌一個人順著中央的臺階而上,直接進了大(diàn之中。蘇瑾瑤眼見著古學斌的背影走進了那座肅穆威儀的懿寧宮,恍然覺得與他的距離又拉得遠了。
正在出神,麻姑姑對蘇瑾瑤道:“姑娘在這裡等候片刻,我進去向皇太后回稟一聲。一會兒自然有人給姑娘帶路。”
“好,有勞麻姑姑了。”蘇瑾瑤微微欠(shēn施禮,口氣也是頗為正式的。
來到這裡,誰也不是多麼特例的存在,唯一特例的是這座宮(diàn的主人,是真正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
就好像當初赫連若說的那樣,這裡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她來了二十年,卻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蘇瑾瑤不知道自己二十年以後會不會習慣。但起碼現在來說,她多少有些不適應,卻只能隱忍著,讓自己入鄉隨俗了。
麻姑姑也沒有資格走大(diàn正中的那條路,而是轉了個彎,繞到大(diàn的一側,從一溜臺階走了上去,也是從側門進去的,再裡面的(qíng況就不得而知了。
蘇瑾瑤垂手而立,有些悻悻然。但不多一會兒,喜墜兒就來了。
喜墜兒來的有些匆忙,手裡捧著個紅漆描金的托盤,上面蓋著塊紅布,裡面應該是給蘇瑾瑤準備的衣服。
蘇瑾瑤自己的衣服都在包袱裡,她不知道喜墜兒是翻了她的東西,還是另外又有準備。但兩個人站在一起卻沒有交流,喜墜兒就捧著托盤,低頭站在了蘇瑾瑤一側。
月亮還是如之前那般的美麗,金色的月輪,金紅色的華光,天空如暗色調的藍絲絨,綴著晶亮的星辰,一切都是那麼恬靜而美麗。
然而,這懿寧宮前面,氣氛卻依舊緊張。蘇瑾瑤站的百無聊賴,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麼(qíng況。
而且她擔心的是延誤病(qíng啊。這種時候,難道不是自己這個神醫弟子立刻要進去大顯(shēn手的嗎?這麼在外面等著,算什麼事呢?
終於,大(diàn內又有人走了出來,一個內侍站在臺階正中朝下面張望,然後就把手裡的拂塵一甩,道:“神醫弟子,更衣覲見。”
蘇瑾瑤上前一步,又回頭看了看喜墜兒手裡的托盤。她沒有去接托盤,而是直接把上面的紅布掀起來,把裡面擺著的一(tào衣服拎了起來。
等了這麼半天,都這個時辰了還換衣服。早幹嘛去了?剛才麻姑姑進去的時候,安排她去換了衣服多好呢?
蘇瑾瑤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善男信女,如今被憋屈的火氣也上來了,索(xìng就把手裡的衣服一抖,把往頭上一披。接著,快速的伸手解開了腰帶,就把她(shēn上的外袍給脫去。
蘇瑾瑤直接在這裡“寬衣解帶”,讓分立兩旁的宮女、內侍都是一愣。就連臺階上面負責傳話的那個內侍總管都呆住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慌忙的就從臺階上跑了下來,一邊朝蘇瑾瑤跑,一邊用拂塵指著蘇瑾瑤道:“你,你,你是神醫弟子?你怎麼能在這兒脫衣裳?”
“不是讓我更衣覲見嗎?”蘇瑾瑤白了那內侍總管一眼,已經把外袍敞開了,肩膀一抖,兩隻袖子往下一滑,衣服就脫了下來。
那內侍總管正好跑到近前,頓時就剎住了腳步,趕緊背轉過頭去,用袖子遮住了臉,叫道:“這可使不得,姑娘您快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