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明姑娘出現在門口,看著蘇瑾瑤就是一笑,道:“小姑娘挺有意思的,進來吧。”
等蘇瑾瑤進了門,明姑娘自然而然的看到了蘇瑾瑤手裡提著的包袱,笑問道:“這又是賣什麼來了?你可不是專門給人梳妝的吧?”
“明姑娘看看吧,我這可是個好東西。”蘇瑾瑤說著,取出了其中的一隻荷花形狀的籃子。然後看了看,走到花瓶前從裡面抽出了兩隻綢花,往籃子裡一插,舉到了明姑娘面前。
明姑娘看了就掩口一笑,道:“是個花籃啊。這花籃挺精緻的,怎麼賣?”
“三錢銀子。”蘇瑾瑤說完,見明姑娘同樣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連忙擺手道:“明姑娘先別吃驚,先等我說完了你再決定要不要買。”
明姑娘這才點點頭道:“你說吧。不過,這一個竹籃子要三錢銀子,可是貴了吧。”
蘇瑾瑤道:“僅此一家,別無分號。我這可不是普通的竹籃子,明姑娘你這屋可有旱傘嗎?借我一用。”
“那邊牆角掛著一把,你看看行不行。”明姑娘不知道蘇瑾瑤又要旱傘幹什麼,就隨手朝牆角指了指。
蘇瑾瑤走過去摘下旱傘,撐開比劃了一下。然後左手提著精緻的小竹籃,右手把旱傘往頭上一撐,款步輕移,在屋裡走了幾步,又慢慢的走回來,然後才對明姑娘道:“明姑娘可是看懂了沒?這麼一裝扮起來,那是別有韻味啊。這小竹籃子就是畫龍點睛的一筆,讓明姑娘你和別的姑娘可是大不一樣了。”
明姑娘不過是覺得蘇瑾瑤很有趣,所以才想要看看她接下來要幹什麼。可是現在見蘇瑾瑤這麼走了幾步,柳腰纖細、蓮步生姿,確是挺有滋味的。尤其是那旱傘遮在頭上,也有幾分的猶抱琵琶半遮面,手裡提著的小竹籃也顯得清純雅緻。
明姑娘眼睛不由得一亮,朝蘇瑾瑤招招手道:“你過來,我再看看。”
蘇瑾瑤笑著走過來,把竹籃子遞給了明姑娘,然後道:“別人家的姑娘去逛街,要麼空著手,什麼都不帶也不方便。要麼就是提著個繡花包,大都是什麼荷花、梅花、牡丹紅的繡樣,也不見得多麼出彩。可明姑娘你提著這麼個精緻的小籃子,嫵媚天成又帶著幾分的純美,籃子裡放著小銅鏡、胭脂、口彩和手絹,天氣日漸熱了,還能擦個汗、補補妝,多好呢。”
一邊說著,蘇瑾瑤到明姑娘的梳妝檯上,拿了一把木梳和一個銅鏡回來,往籃子裡一放。又把之前插的那兩朵綢花擺弄一下,正好遮在籃子上,不見裡面東西雜亂也能裝得下,還真挺實用的。
明姑娘看著這籃子,又看看蘇瑾瑤,笑道:“別說,還真是特別。”
蘇瑾瑤仰著頭道:“那是當然啊。明姑娘你本就生得出眾,要是那麼隨意的走在人群裡,和別家的姑娘一般無異,就不出彩了呀。這旱傘你拿著,在屋裡走兩圈試試,看看是不是提著籃子更別緻些。”
說完,蘇瑾瑤拉明姑娘起身,把自己手裡的旱傘也塞到她的手裡,示意她在屋裡慢慢的走,還時不時的指指那面銅鏡讓她自己看看。
明姑娘身段本來就好,現在一手撐傘,一手提著別緻精巧的竹籃子,搖曳生姿的走著也確實好看。
蘇瑾瑤又讚道:“明姑娘這麼好看,就該這樣在街上多走走。隨便有人問起來‘哪家的姑娘這麼好看’,一說是紅袖坊的,那紅袖坊的名聲不就更大了嗎?到時候,估計七娘都要高看你一眼,求著明姑娘上街多走走,讓全城的人都知道咱們紅袖坊的姑娘有多好看,多精緻。”
明姑娘“撲哧”笑了,直接從荷包裡掏出一塊銀子,可不只三錢了,遞給蘇瑾瑤道:“巧嘴,真是會說。我問你,前天你到紫若那屋裡給她化妝,是不是給她出啥主意了?”
蘇瑾瑤一聽,皺了皺小鼻子,有些為難的笑笑道:“說了幾句而已,沒想到把個紫若姑娘說成紅牌了。她剛剛還給我一個大紅包呢。”
明姑娘一邊提著籃子在屋裡走動,看著鏡中姿容妙曼的自己,笑道:“紅包我也有,你給我提個醒唄。”
說著有意,聽者有心。蘇瑾瑤多麼的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懂了明姑娘的意思。她抱肩倚在桌子邊,說道:“那就再走幾步,讓我好好瞧瞧。回頭給你說幾句金玉良言。”
明姑娘白了蘇瑾瑤一眼,不過還真是沒停下走路。
看了一會兒,蘇瑾瑤便道:“明姑娘該歇歇了。”
“什麼?”明姑娘愣了一下,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蘇瑾瑤。
蘇瑾瑤卻搖頭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說你從今天晚上開始就收了牌子不接客了。明天開始,白天去街上走走逛逛,晚上把當街的那扇窗子開啟,坐在窗邊磨墨、寫字。不要朝窗下看,只安心又專注的寫字就好。有人問起,你就說在修身養性。每天晚上客人最多的時候,你寫一個時辰的字。記得,不管樓下誰來請都不出去,窗子也不關,也不朝下看,就認認真真的寫字,知道吧?三天之後,你再讓七娘說你重新迎客,把身價往高了抬,也一定有人願意點你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