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淵本來就搖搖晃晃的頭髮徹底被打散,披頭撒發的看不出模樣,本就破破爛爛的衣服,更是滲出無數的血跡,傷痕遍佈全身上下,看起來猙獰又恐怖。
可他一動不動,彷彿已經駕鶴西去,空氣中瀰漫著鮮血的味道,仔細看他黑袍下面也留下大片大片的血跡,順著身體往下淌,漸漸會成小溪。
剛聽見屋子裡有動靜,就急匆匆趕來的張嬸子,看著陌生男人身下的血跡,嚇得臉色嗖的一下就白了……
“啊!!~~!血……他,莫不是死了吧。”
尖叫一聲,腿有點不聽使喚的打顫,慢慢地往後退。
打紅眼的宋林聽到猛地聽到這麼一聲尖叫,也清醒了過來,看到男人身下血跡匯成了小溪,也不知所措地扔下了掃把。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隨後進來的宋老太氣定神閒地走了進來,看到地上蜷縮著的男人,開口道:
“別裝死,你要死出去死去,別死我們家,晦氣!”
此時,官哥兒也被這吵吵鬧鬧的聲音吵到了,看不進去書,也過來看看熱鬧。
“這又怎麼了,吵得我都看不下去書了……”卻一眼看到地上的男人,嚇得趕緊往後挪了一步。
宋老太看著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身下的血跡不斷地湧上來的男人,又看了一眼跟進來的宋森,冷靜地開口道:
“老大,你去搜一下他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老大媳婦,你去寶哥兒西屋拿個炕蓆,等會兒把人捲了扔出家門,咱們窮人養不起閒人。”
“好嘞!”宋林兩口子領了命之後一個在人家身上摸來摸去的,另一個轉身走了出去。
宋林夫妻倆相互看了一眼,後悔剛剛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本想給男人一個教訓,結果,把自己姑娘的名聲搭了進去,也沒得著什麼好處。
“我說你們夠了!我是救了他,但是他給了報酬的,他只是在咱家暫住幾天而已,你們竟然這麼對待人家。”宋檸梔本來不想管這個男人的,誰讓他非要跟著自己過來的,純粹自找的麻煩,可看到這樣的一家人,心裡還是很氣憤。
“我說二妮兒啊,你這還沒咋地呢,就向著男人說話了,怎麼他讓你舒服了,就不管咱們一家子人了,你別忘了你到底姓啥,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宋老太憤恨地開口道。
“娘,他身上沒有銀子,也沒值錢的東西。”宋森在他身上反覆摸了好幾遍才失望地開口說道。
“你不是說他給了銀子嗎?錢呢?”宋老太見沒油水可撈了,轉頭問宋檸梔,一點都沒墨跡,直接問銀子去哪裡了。
哭笑不得的宋檸梔嘴角揚起的詭異弧度,開口道:
“他給的是發笄,小叔怕他拿的假貨,連夜去鎮上賣了。”
宋老太眼珠子咕嚕一轉,沒再說話,轉頭出了屋子,回頭跟著送老頭兒連夜去了鎮上堵宋禾寶,三人分贓去了。
宋老太剛走沒多久,張氏拿著席子走了過來,開口就問:
“咱婆婆呢?”
她就知道婆婆不在之後去幹什麼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扔下席子拉著宋森就離開了。
宋檸梔還沒弄明白人怎麼說走就走了呢,就被父親一掃吧抽倒在地上,問道:
“說,到底怎麼回事。”
宋檸梔心裡冷哼一聲,心下道,你根本沒想聽我解釋,但表面乖巧地開口敘述到,道:
“我跟小叔今夜去找景哥兒,見他被那個倒在地上的男人拽住了,男人滿身血,我就撕了外衣給他簡單包紮了一下,男人為了感激我,就說要報恩,小叔拿著他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去了鎮上,那個男人現在無家可歸,我也只好把他帶回來了。”
“那他為啥說要對你負責啊。”宋檸茉撅了噘嘴,覺得二妮兒就是在說謊,憑她的瞭解,二妮兒膽小如鼠,遇到這樣的情況,早就逃之夭夭了。
“他發笄被人搶去了,沒錢給報酬了,想在家裡當牛做馬來還這個恩情。”宋檸梔有些無奈,古代人的腦子還真不是一般奇葩。
宋檸梔看了眼血泊裡蜷縮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
他蜷縮的身體,緊閉的雙眼,微弱的呼吸,因為流血過多而導致身體有些微涼,扶起穆北淵,讓他躺在鋪在地上的席子上,這麼一挪動,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更濃郁了。
看著對方身上滿是橫七豎八的掃帚印,伸手探向他的頸部,好在脈搏強勁,微微嘆了口氣,這男人還真頑強,被人追殺到處是傷,還沒好呢,又被人打成重傷。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竟然當著你父母的面兒摸男人,你作踐自己也要注意點影響。”宋林氣得眼珠子都綠了,抄起掃把就往宋檸梔身上抽,被景哥兒死死抱住一條腿,才沒有抽到她身上。
裝模作樣的從袖子裡掏出靈泉水,宋檸梔再次捏著穆北淵的下巴灌了進去,接著沒有什麼彆扭的舉動,脫下了對方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