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秘書把人帶過來我一看,果然是他。
我迎上去,“您可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這剛剛分開沒多一會兒。
他又一抱拳,“受人所託,受人所託。”
我哈哈一笑,將他讓至沙發,兩人落座,有人泡了兩杯茶進來。
“老茶,您嚐嚐。今天晚上我非失眠不可,今兒託您的福,可真喝了不老少的茶。”
趙文平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放下杯子,杯底跟桌面碰撞,發出輕聲悶響。
“您見笑了,您是明察秋毫的人。我不兜圈子,今日受人所託,有個不情之請”
我一伸手,阻止他要說的話。
“既是不情之請,恐怕是正主兒想要讓我作難,那不如您免開尊口,也省得你我之間傷了和氣。”
趙文平神色一窘,稍候恢復如常。
“話雖如此,說還是得說,至於您是否為難,做是不做,我還想進兩句言。”
我也放下茶杯,“噢?看來我是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嘍?”
“您這說的哪兒的話,可是折煞我這個小輩了,您是老江湖,人嘛,人行一世,草木一秋,本來就有很多的言不由衷和情非得已,您是大度也是厚道的人,您懂。”
我懂?
我端起茶杯來,心裡想:我懂?我懂個粑粑,懂了又怎麼樣?看不透的人反而活得瀟灑一點,像我這種能看明白點兒,有時又沒能力應付的人才最糟心,無能為力呀、無可奈何呀。
對方終於決定入了正題。
“梅總,如果您肯站出來,把雷扛起來,接續下去市政有個大動作,那個專案會給你。”
我輕笑一聲,未置可否。
“您笑什麼?”對方不解。
“於你們來說,商人都重利。”
我站起來,“所以我自己孩子的利益我都可以出賣?你從哪兒得來的訊息我是這種人,你訊息來源有問題啊。”我背對著他,站在辦公桌面前,以雙手扶住桌子。
我聽見他站起來的聲音,衣服跟空氣摩擦的聲音。萬事萬物都有聲音,有些不用你細聽,有一些你細聽才可以聽得到,另外有一些你細聽都不成,要學會用心聽才可以。
用心才可以。
“我們做過功課,對方不是您的孩子。而且”他沉
吟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和盤托出。
“那個孩子的來歷我們也知道,我們可以拿他的身世作文章,這樣的話,他會曝光於人前,你知道現在網上那些吃瓜群眾也好,鍵盤俠也好,他們最擅長的是什麼?哪兒有熱鬧去哪兒,誰有縫,他們可不管是不是臭雞蛋,都會一窩蜂的嗡嗡嗡的撲上來,黑壓壓的,看著就膈應人。”
我轉過身來,見那人距離我不半一米多一點的距離,我朝他一笑。
“原來如此,不然我還在想,怎麼會呢,你們不會只出一招。”
“那您的意思是”對方一欠身,看似在徵詢我的意見。其實哪是,不過想看我就範而已。
“容我考慮考慮。”
我說。
對方點應,“應該的。”
對方又朝後退了兩步,繼而抬起頭來,看我,“梅總,那麼,這樣,今日晚12時前,我恭候您的好訊息。”
什麼樣的訊息算是好訊息呢?
我微笑送客,刀條臉進來,問我都說了些什麼,我沉吟不語,她倒也不急,坐下忙她的女工,最近她耽於此,說什麼外面買的很多都不安全,質量也不好,不像她親手織或者做的這些,這些都是愛心牌。
愛心牌兒。
我陡然間就想起來蕭晗那時好像在學校是有個蠻貼心的男朋友,但那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直到大學畢業我也沒能摸得清楚對方到底是誰。我因何有此判斷呢?因為她就曾像刀條臉如今這神情,一臉痴迷的做過女紅,好像是條圍脖,也不是我陪她去買的線,她也不光明正大的織,偷偷織,後來被我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