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大笑,你還別說,刀條臉說得不無道理。她是真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算了,本來他們來上班心情都不太陽光,你來了倒好,直接讓他們不能見到明天的陽光。心理上受點兒折磨也就罷了,你還要勞其筋骨。不過可能他們缺的正是這個。以後我也不跟他們談什麼心、瞭解什麼思想動態了,有實在看著太鬧心的,就你出馬,先打他們個鼻青臉腫。”
兩人哈哈大笑。
方園長沒有跟我主動聯絡,不過巧了,我匿名收到視像檔案,檔案內容竟就是當天那對年輕夫婦跟學校叫板的情形。女人吐字清晰,公公的姓名職務都作了表述,都省得我剪輯了。
我發現做這個影片檔案的人是個高手,比如他其實在有意弱化我,在強化那對年輕夫婦的跋扈。
現在是資訊時代,這種東西一旦擴散......
我著人查訊息來源,發現果然是方園長不假。既然她有意要隱藏身份,那我也不便揭穿,她不便出面,我便於出面啊。
我試探著給方園長打了個電話。
“方園長,只要真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我是不介意退一步的。就怕對方來頭太大,我再怎麼退人家也不滿意,那我和我的孩子就太被動了。”
方園長沒出聲,聽我說完才打了個官腔。
“歡歡家長,我知道您在耽心什麼。孩子嘛,都還小,沒有特別的喜惡與對錯。小孩子之間有衝突出很正常。您放心,學校會盡量協調,當然,林洙小朋友那邊確實情緒比較強烈,需要時間,一定是需要時間的。您也彆著急,也給萬歡好好做做工作,千萬別讓孩子由此而產生什麼負面的影響。這個就得不償失了。”
“是是是。”我一疊聲應承,回頭便著手開始人安排。
“12點。”我交代下去,“12點引爆。就算有力量開始干預,也實現了轉發和其他的,記住,一定要形成合圍之勢,不先對本地媒體,一定要先從外地媒體開始,別讓對方有反應的時間。”
所謂兵貴神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那還客氣什麼?人生總要有幾個瞬間手起刀落,這種時候不能馬虎。據說大敵當前,有人仍舊能談笑風聲,我不知道這件事情結果會怎樣。說實話,錢也花出去不少,還找了許多媒體的朋友。如果換成個普通老百姓,他們遇到這種事會怎麼辦?能否被妥善解決,我有點兒不太敢想。
刀條臉看出我的無神出竅,問我怎麼了。
我說沒事啊。
她則一臉的不屑,就你?沒什麼?誰信呢!你照照鏡子,上面多清楚的幾個大字:我正不知憋著什麼壞,你有本事猜啊!
我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神情不由為之一鬆。
“淨
瞎猜。”我說她,“女人不能太聰明。”
“那誰也不願意當傻瓜。生活可不是,可沒什麼傻白甜逆襲,那些看起來臣妾很傻的人都是裝的,是為媚惑君主的,就在一個人面前裝裝傻罷了,真的傻?恐怕得死一萬次了。”
我若有所思,越發覺得刀條臉這人其實深不可測啊。幸虧她是友非敵,得道者多助,這麼說起來我是那個得道的人,雖無大智慧必竟還算有點兒小聰明。
從古至今,歷代帝王將相,人主不好當,太聰明瞭臣下沒什麼存在感,太傻了就得看遇到的對方是什麼樣的人,聰明不怕,就怕遇見的臣下既聰明又有野心再加上點兒心術不正,分分鐘能端了主子的老窩,易了主子的江山。太傻也不成,太傻的人,他把主子的江山給敗得一乾二淨,都不知道怎麼敗的。
所以歷朝歷代,於人主來說,什麼最重要?忠心第一,其他反而次之。
“萬歡這兩天沒上學,在家怎麼樣?情緒什麼的受沒受影響?”
刀條臉搖搖頭:萬歡心理強大得很,小風小浪的不在眼睛裡,更何況走心。
“他們在幹嘛?”我問。
“能幹嘛?陳念就是學習,梅森要是想讓哥哥陪他一會兒,那得下一番工夫,那小話兒說一籮筐得,好在現在萬歡跟梅森可以搭個伴兒,多少還好一些。”
我邊點頭作答邊朝外走,回到臥室,這才明白那些什麼古代將領什麼在會戰之前更願意獨處一室,有沒有真正的喜怒不形於色我不知道,但我現在十分清楚如果我自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我愛喜喜,愛怒怒,沒有人能看得出來我臉上的變化,待大局已定再出去,如果是捷報,喜,自己也偷摸樂夠了,怒,自己也扇完自己嘴巴子了,還能露給別人什麼?
所以出去一亮相,一定有人伸大拇指:瞧那人,喜怒不形於色。
哈哈哈。
這麼胡思亂想,時近午夜,萬籟俱寂,孩子們也早該睡下,時間變得難捱起來,我儘量不看時間,一會兒做點這個,一會兒做點那個,仍舊覺得過得特別慢。
高天成來電話,說已經到了地方。我問他是什麼地方,他岔開了話題,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耽心他,可我怎麼可能不耽心他呢?正如他也一樣耽心我一樣。人就是這樣,入你心裡的人,他哪怕生了三頭六臂你仍舊會為他耽心,不在你心裡的人,哪怕他一無是處,跟你也沒一毛錢關係。
說到底,人還是群居動物,需要有自己的圈子、集體、永遠物以類聚,永遠人以群分。
高天成也看出來我的心不在焉,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也沒瞞他,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高天成就笑,搞這麼大?!真成事兒了不打破了人家的鐵飯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