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場,萬茜還留高天成和阿東在家裡住。
“幹嘛要去住酒店呢?家裡不是沒有地方。”
“住下也好。”
兩人當晚住下,這才發現這個決定其實是個天大的錯誤。有話只能意會不可言傳,資訊都不敢隨便發。實在不自在,於是兩人擬次日告別,但萬茜極力邀請他們多盤桓兩日,兩人百般推脫,但主人實在太過熱情。
“梅子跟我是出生入死的好姐妹,算了,就算不提梅子,我們單論,交情怎樣?怎麼可能放你們走?”
“那就留下,多呆幾天。萬茜也沒什麼朋友,尤其是故人,她常跟我念叨你們。我還說要帶她回國去看你們,巧,你們就來了。”
那男人說。
兩人不好再推辭,只好從命。
萬歡跟他們倒不怎麼親近,只說想念梅森。兩個小朋友影片,談沒幾句就開始互相炫耀彼此的玩具。
萬茜他們住的是一座老式美式庭院,三層小樓,帶前後院,環境是真舒適,經常會有生物從林子裡跑進來做不速之客,從院落出去只要步行十幾分鍾就可以到達海邊。
陽光、沙灘、悠閒而適意的人們。這裡肉便宜,海鮮自然不貴,但人們烹調的方法比較單一,不過有萬茜這一切又不成問題。阿東和高天成在吃的上都能糊弄,但時間一長總是拿速食或者西餐裹腹也受不了,於是在萬茜這兒呆沒幾天他們竟然有點兒樂不思蜀。
“就這樣待著吧,”高天成提議,“就近監視,他一個人怎麼也幹不過咱們兩個,更何況還有萬茜。”高天成見過萬茜出手,跟了李剃頭以後的萬茜不可同日而語,只梅子不知道罷了。
“咱們三個聯手,你放心,那小子不是對手。”高天成下了定論。
後門院落裡有一個游泳池,不太大,但於萬歡來說已經算得上是水上樂園。此際高天成跟阿東正坐在泳池邊兒的躺椅上,兩人分別戴一副太陽眼鏡,這地方的天是真藍,湛藍天空上雲朵白得像年輕女人的面板,萬茜的小院周圍佈滿不知名的綠植,闊大的葉子隨風婆娑,泳池裡的水跟頭頂上天的顏色類似。
阿東謹慎的回頭看一眼,壓低聲音道:“我們是不多此一舉,這地方任何人來了都會變懶,萬茜有錢,他們在這兒閒雲野鶴一輩子不成問題,哪怕他一開始目標並不單純,此際都有可能改變主意。”
高天成閉起眼睛來,陽光把他曬得慵懶,一陣倦意襲來。
“天大的事情睡過了這一覺再說。”他小聲嘀咕,隨即將頭歪向另外一側,沒一會兒阿東和他鼾聲四起。直到女主人叫醒他們,告訴他們另外一頓美食大餐又將拉開帷幕。阿東跟高天成無言相視。
“我怎麼感覺我剛剛吃完飯,又要吃
飯?”高天成問。
“賓至如歸不?”萬茜笑。
幾人說說笑笑,朝屋子裡走去。
紅酒、佳餚、美女、猛男。一桌子的琳琅滿目。兩人本來沒太餓,但見此光景也不由往下吞嚥口水,分別落座,之後又開始大快朵頤,這幾天高天成、阿東跟萬茜的新男人也混得漸漸熟了。
“金先生此前在哪兒發財?”高天成看似不經意,手正跟一隻龍蝦的殼叫勁。萬茜的手藝真正沒的說,說可以“化腐朽為神奇”一點兒也不誇張。
“梅子就沒你這手藝。”高天成一面恭維女主人一面等待金姓男人的答案。
“他做金融的。”萬茜卻搶先一步代答。
高天成抬起頭來看了萬茜一眼。
“你們新婚,我們兩手空空,本來不好意思登門拜訪。”
高天成舉起酒杯,阿東跟上,兩人站起來,要敬男女主人一杯酒。珀色液體於透明的玻璃杯體內輕輕盪漾,燈光映在裡面,那酒的顏色便變得更加撩人。
萬茜跟男人聞聲站起,手裡是酒杯,眼睛裡卻彷彿只有對方。高天成看那男人,竟然沒感覺他是在作戲。
要麼戲假情了真,要麼那男人太過高段位。人都說眼神不能作假,但他的假幾可亂真。或者,就是真?
杯子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阿東可能用力過猛,杯中液體被潑濺出來少許。當杯底剛剛接觸桌面,阿東跟高天成的杯子裡又被注滿。這一次是萬茜那新任男人,他站起來。
“遠道而來的客人,我們招呼不周。”他舉起酒杯,高天成、阿東、萬茜再一次站起來,幾個人重複了剛才的動作。
高天成覺得不宜再打探姓冷那男人的家底,因為不會有真話,謊言聽得再多也於事無補,所以他決定跟眼前這些人只道桑麻。氣氛於此開始變得活躍,前塵往事,甚至是他小時候的糗事都被高天成拿出來說,當然這其中真真假假,至於真有幾分,假有幾分,便只有高天成自己最清楚了。
阿東負責捧哏,兩人倒是配合得天衣無縫,眼瞅著男人逐漸卸下彷備。但,總歸沒有完全進入狀態,男人幾乎時刻在警戒著,防守得針扎不進,水潑不進,最重要遲遲沒什麼行動,沒動作便沒漏洞,這讓高天成跟阿東連下手的機會都沒得。
然而讓他們深感意外的還是萬茜。
“你們這次來究竟有什麼事?”萬茜單刀直入。“你們兩個可以說休閒,可以說公幹,說什麼都成,但是我不信,一定有事發生,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