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張若雷抬起痴迷的臉,目光在她臉
上掃蕩。
蕭晗伸出手來。
“走了!”
那個假張若雷,噢不,或者該叫他阿雷更好。那個阿雷嘣都沒打便站了起來,儘管他的目光仍停留在面前的美食麵前,然而,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能動搖他的蕭晗在他心裡的地位。
在人間沒得到的溫暖,蕭晗也許終於得到?我不知道。
兩人朝門口走去,從背影上看是多登對的兩個人。
“蕭晗。”我叫住她。“你會......拿他怎麼辦?”
我站起來,試圖進一步解釋。“我是說如果你不想管他的話,”我停頓一下,轉過頭來看高天成,看著後者的眼睛,“我們會負責他的生活費,找個地方安置他。”
蕭晗沒說話,只朝我笑了一下。
阿雷緊緊抓住蕭晗的手,我聽見推開門的兩個人說話。蕭晗說,“乖,等我一下,呶,先牽我另外一支手。我拿車鑰匙。”
阿雷順從的放開她一支手,轉而緊緊牽住她另外一支手。
門將合上,蕭晗跟阿雷離開。
我有心追出去,高天成卻適時適地拽住了我。
“你要幹什麼?”他問我。“我怕蕭晗缺錢,我怕她把阿雷......你們不是不知道她那個人有多心狠手辣。她連孩子都不放過。她......”
高天成手一使勁,我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阿東衝我搖搖頭,“她不會的。”
“憑什麼?”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卻沒人跟我解釋更多。三人沉默,沒多一會兒,阿東說要先回公司。等室內只剩下我和高天成。
我問他,“天成”
高天成卻站起來買單。服務員進來,他一邊掏錢一邊沒頭沒腦的扔出來一句。
“不是我。”
“不是您?”服務員問。
“沒跟你說話。”高天成對那服務員說,那女孩兒臉一紅,託著托盤出去了。
我拿過手包,走在他後面,抬起頭,就看見他寬得像城牆一樣寬厚的背,所有的疑問便都咽回到我自己肚子裡。怎麼會不相信他呢?他是梅森的爸爸,不相信他還能相信誰呢?更何況,他跟張若雷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難道藏起張若雷是為了讓我永遠不離開他?
不不不,張若雷那事兒出來的時候他可能還沒來得及愛上我。
那麼,那時候是為了讓我安心生下梅森?
女老闆從對面走過來,這家女老闆絕對是個氣質美女,又從不多話,話雖少又精煉,連聲音都讓人流連忘返。混到風口浪尖的女人們,處事有多得體,命運待她們就曾有多不由分說。沒人護自己周全,便只好自己殺出一條血路、生出一身鎧甲來。看起來風光,說起來辛酸,其實又不足為外人道
,真想要傾訴,可能自己都嫌矯情,於是只好雲淡風清,再怎樣,也會落得個懂事兒的賢名兒。然而,那賢名兒又值幾個錢呢?也許價值連城;又興許,一文不名。
我停下,跟她攀談幾句。這時卻又有舊客上門,舊客是個脖子上掛大金鍊子的主兒,見到老闆娘上來就動手動腳,老闆娘見慣大場面,這種事兒當然是小兒科,三兩下打發了對方,報我以無可如何的苦笑。
“錢賺得差不多了,該收手就收手。省心。”我說。
女老闆雪白的頸子微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