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成憤恨的將那團紙扔進床頭的紙簍，爆了一句粗口。
“媽的，也不知你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說他媽你真傻吧，你還知道讓女人幫你擦嘴，還幫你幹啥？”
我聽他小聲嘀咕，不由“噗呲”一下笑出聲來。
高天成一扯張若雷的袖子，“走吧！大爺！她還沒幫我擦過嘴呢！”
我抿嘴偷笑，張若雷在前，高天成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面，我又在高天成後面，三人魚貫出來。走到門口張若雷就賴著不走了，高天成怎麼扯他他也不動。
“怎麼了呀？”我問。
高天成從鼻子裡冷哼出一聲來。
“睡飽了，應該是餓了。”高天成轉而向張若雷。“帶你去吃肉，肉，香，去吃肉就跟我走。”
只見張若雷兩眼放光，像個孩子一樣乖乖跟在他身後。
不是飯口，飯店裡倒沒幾桌客人，替張若雷叫了他愛吃的小菜，可他現在口味居然跟從前大不相同，從前張若雷吃飯講究，等閒的東西入不了他的法眼，入得了眼的也不過幾口就算了。現在再看他的吃相，跟八輩子沒吃過東西一樣。
我不由感慨人生無常，命運居然可以把那樣一個人擺佈到這種程度。
“慢點。”我說，“每頓都有啊，還吃不夠啊？”
張若雷幾乎將整張臉都埋進飯菜裡，我說什麼他並無暇理會。
我抬眼看高天成，高天成一臉不耐煩。
“還不知是真貨假貨呢。也許又是蕭晗克隆出來的贗品。”
我將目光回撥，落在這看似的故人身上。除略微發福之外，他跟張若雷簡直是太像了，淮海也像，不過淮海那時面部表情其實是有點生硬的，但因為他總是刻意迴避我，我自己心裡也有鬼，從來沒有仔細看過他罷了。
我不由仔細研究面前人的眉眼。他是假的嗎？張若雷的眉毛有些往上挑，他的呢？我把頭再壓低，想看清楚他的眉。
高天成冷不防碰了我一下。
“幹什麼你？”
“怎麼了？”目光並未收回，我倒自信如果面前這個真正是個贗品的話，我應該能看出來一二。
“還能行不？”高天成語氣已經相當不滿意。“大庭廣眾之下這麼看一個男人，你看那邊的那個服務員怎麼瞅你？”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面色一紅，朝高天成吐了吐舌頭。
高天成呆一下，看我一眼，然後轉過臉去作生氣狀。
“巴結我也沒用，誰理你！少來獻媚。”
出得門，天色竟晚。半爿紅霞平鋪天際，遙看一抹殘陽如血，竟讓人陡生山河壯麗之感。高天成見我這副模樣，順著我的目光望了過去。
“怎麼了？”他問，但旋即便住口。一手攀緣上來，牽過我的手去，緊緊握住，兩人相
視一笑。我不由羞赦，微低下頭，略微扭捏。
“有點兒像老夫老妻。”我說。
高天成不說話，另外一支手又攀上我的肩膀。我們倒不常在人前如此親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我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