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攤手,“廟小。”
“哪怕我拿張若雷的資訊交換也不成?”
我一猶豫,就這麼略微猶豫的當兒,蕭晗“譁”的一聲就笑開了。她將指間夾著的細長煙杆抿進面前的菸灰缸,我眼見那煙柄面目猙獰被擠成一團,孤獨的蜷縮於菸灰缸一角,蕭晗則拍拍手起身。
“聽李剃頭講,還以為你長進了。”她俯下身來,從我這個角度望過去,能看見她漂亮而飽滿的胸形,在她妥貼內衣裡婉轉屈就,呼之欲出。
我不由嚥下一口唾液這樣的女人,有幾個男人真能拒絕呢?
她走後,整個心才真正被沮喪佔據。像病毒一樣,它們迅速從我身體裡冒出來,被瘋狂的複製,掠奪。
我早該想到,李剃頭不會束手待斃。誰也不會。我總是低估自己的對手,總是對這世界一再誤會。世界從來沒有在我手中被真正掌控一天,莫名的空虛大片攫住了我。以至於高天成出現我都沒有發現。
“怎麼了?”直到他坐到我面前發出問句,我才從茫然中清醒,回過神來,大腦和臉一樣,只留給他更大片的茫然。
他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樣子。
“怎麼了?”再一次發問。
“噢,沒。”我有些慌亂,這時候我需要一支菸,什麼煙不重要,什麼酒也不重要,甚至是不是煙或者酒都不重要。
“蕭晗回來了。”我說。
高天成點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我低下眼瞼,“是啊,你怎麼會不知道?”我自我嘲笑,“只我沒想到這一層罷了。”
“李剃頭怎麼會什麼也不做?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能直接對付你,或者暫時對付不了你,就一定會給自己找支槍,蕭晗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現在萬茜也不在,他更沒忌諱,不必跟任何人交代。”
“你早想到了?”我覺得胸口堵得慌。既然你們早就想到了,為什麼沒有人出言提醒?
真是操淡,我為什麼要讓別人來出言提醒,我自己早就該料到。難為我還以為自己有多高明,閉門造車。所以在我身邊的人幾乎沒一個有好下場。
像萬茜、康生。康生根本是無辜的,萬茜也是,他們跟我跟蕭晗風馬牛不相及,半點兒關係都沒有,卻被捲入這場是非,到最終並不能全身而退。而康生,甚至為此而丟掉性命,想到那天的場景,我渾身汗毛直豎,我站起來,心裡
更加亂了。
高天成悄然走到我身後,兩條胳膊像兩支大鳥一般兜頭朝我罩下來。
“臨敵大忌,自亂陣腳。”
是啊!可是我又怎能不亂呢!
敗就氣急敗壞,像個孩子。又不能等,其實我從來沒有真正長大。他摟得我緊,我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松一點,這才得以從他的懷抱裡出來,胸腔自由的呼吸,這才意識到,這是一切的基礎,只要有了這個,一切皆有可能,有什麼好怕的呢?
沒有!
更何況我身後還有高天成,還有阿東,還有梅森,我從來不是一無所有人。
《權利的遊戲》大結局時,我追了劇尾。這部hbo的神劇開播以來,高開高走,全球吸粉無數,沒想到結局竟然爛尾。龍母死在最愛的男人手裡。最關鍵她在登上鐵王座之前就瘋掉了。就像那時候淮海罵我,他罵我是個瘋子。女人總是為男人、為愛才會發瘋。可沒有人會真正愛上一個瘋女人,再愛也不行。人都向往美好,美好才能引人想要佔有,瘋狂不會。
接連失去愛人的丹妮最終失去了自己,她強大到世上裡再沒人可以與她匹敵。然而她仍舊有軟脅。女人的軟脅永遠只有一個愛情。所以從古至今,堪破情關的女人到最後都登峰造極。羋月是,孝莊是,武則天是,慈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