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見不到阿東他會哭,有時我都會吃醋,衝他橫眉冷目,十分正經的告訴他,我才是你媽媽。
“親的。”我跟他說,他似能聽得懂,然後看看我,不屑一顧神情,繼續拿眼睛找阿東,直到阿東出現在他的視線,或者把他抱起來,他才會破涕為笑。每這時,他還會稍微有點兒得意或者示威的看著我,這讓我十分受傷。
康生來過我單位,也去過我家,但是阿東交代了物業,不允許放那個有西部牛仔味道的假洋鬼子進來,他當然也跟公司裡的門衛交代了,所以康生會打電話跟我投訴。
我說阿東你不要那樣。進門就是客。
“他不是客,”阿東說,“他是狼。”
“他是狼?”
阿東點點頭,“色狼。”
這個詞兒簡直讓我啞口無言,但阿東無法阻止康生在半路截我,或者堵在我公司的大門口,有一次他就真那麼幹了,然後阿東把車門鎖死,給康生打電話,說他不滾蛋,他就開著車撞上去。
然後康生在電話裡跟他挑釁,說“你來呀,我不信你敢帶著梅森撞上我的車。”
阿東果然就慫了,但就是不肯開車門讓我下車。
於是康生只好悲哀的隔著車窗戶給我發微信,他說他感覺到我們兩個就牛郎和織女,被王母娘娘的銀河給拆散在河的兩邊。
他說阿東就是王母娘娘。
我說阿東,他說你是王母娘娘。
“告訴他,我是王母娘娘,他是王八蛋!”
阿東發動了引掣。
而刀條臉則提出了一個十分尖銳的問題,“你想你嫂子永遠一個人嗎?”
阿東回,“你要麼學會閉嘴,要麼滾下車去。”
刀條臉開始整理梅森的小衣服,低下頭,一遍又一遍梳理那些衣服,康生的車子一直跟在我們後面。阿東覺得煩極了,卻又實在拿他沒有辦法,刀條臉十分三八,她不跟阿東說話,轉而跟我說話,她說,“這康先生還真夠痴情的呀!”
痴情的康先生第二天又來,還在車前拉了橫幅,橫幅上寫著:梅子!我愛你!
上面還有我們這部車的車牌號碼,阿東氣勢洶洶跳下車去,然後把他的橫幅一把扯下來,丟在路邊。
那紅底黃字的橫幅孤獨而寂寞的躺在馬路邊兒上,康生一面彎腰把它撿起一面說阿東一點兒環保觀念都沒有。
阿東不理他,大踏步回到車上,然後轟動引掣,絕塵而去。
我們都知道老這樣不是辦法,而且這件事兒似乎真的給了阿東極大的困擾,有一天晚上,他喝了兩杯酒,白的,滿滿兩杯,他接連的幹了,然後走到我房門前來,敲門。
“梅子,你睡了沒?”
他問。
“沒有。進來。”
我喊。
他徑直朝我
走過來,兩支眼睛直勾勾的。
“喝酒了?”我問。我聞得見他身上的酒氣。
“放心,我不會讓這味兒燻著梅森的。”
“這我相信。”他對梅森真的很好
“我們都知道,高天成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
他說。
我決定保持沉默,因為說實話,我並不十分篤定他就一定回不來了。
“你還愛他嗎?你心裡還有他嗎?你還想等他嗎?你寂寞嗎?”
他喉嚨裡拉風箱一樣的喘著粗氣,他這個樣子有點兒讓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