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後背又一層冷汗,想對張若雷說,又不敢把自己的猜想說出來。
會不會有人盯上了她或者那個深宅大院?有人想對我和張若雷不利?還是張姨聯合了外面的什麼匪類,想要對整個張家都不利?
我回頭警覺瞅了張若雷一眼,但見他雙眉比我鎖得還要緊,兩隻眼睛覷著,像一頭看見了獵物侍機發動的豹。
我真怕他這副模樣,我知道他那人,瞅著吊兒郎當,像什麼都滿不在乎,但其實內心戲恐怕比我還要豐富。
他那副所謂吊兒郎當的尊容,不過為了掩人耳目或者干擾別人的視線,再不然給自己加層保護膜罷了。
我伸出手去,拉過他一支手來,他回頭抬眼看我,笑笑。
我笑話他,說笑得那樣勉強,不如不笑好了。
他不說話,抬起我手來到自己唇邊,輕輕把自己嘴唇印了上去。
進了地下停車庫,兩人直接從地下停車庫乘電梯上樓。我抱著那木盒,終於明白張姨為何要在我們離開最後一剎拿出所謂的賀禮來,她知道我們沒時間當面拆開禮物,這樣也就不會在看到乾坤後神色異常,讓別人看出什麼端倪來。
可在那裡又有誰能看得出來端倪呢?張若雷的母親精神狀態就那個樣兒,除了張姨和老太太,偌大莊園也沒有旁人啊。
再不然就是那幾只兇猛的畜牲,說句不好聽的,它們再忠心耿耿,再是雪域高原來的神獸,總不至於已經成了精,披上主人家們的人皮反客為主罷。
電梯“叮”一聲,門開了。這電梯退臺洋房一梯一戶,開門就是自家玄關,可以圈作自己的領地,我在玄關的窗臺上擺了幾盆多肉,有時也把它們拿進去以便讓它們照射到更多的陽光,平時倒也沒怎麼費心的打理,不過這些小傢伙們倒長勢喜人,一派繁茂的景象。
有一次我還對張若雷說,說我這裡一看就風水好,風水不好能養得這些多肉這麼茁壯?
張若雷當時嘻笑著迎合我,可我卻瞬間變了臉色,自己在心裡對自己說。
“好不要臉的說辭呢!那麼大個兒子都被自己給養跑了。”
我看一眼那幾盆多肉,見有一盆長得實在是太過茂盛,估計又要買新盆和花土準備移植了。
張若雷按了指紋,門應聲而開。
我一直在坐車感覺有點兒腰痠背疼,幫他脫下大衣掛在玄關櫃裡。
“累壞了吧,我又不會開車,如果我會開
,可以跟你換著開。”
他一面換鞋一面答我。
“拉倒吧,我開車充其量也就累點兒,你開車很可能要命,我可不敢坐你開的車。”
我故作生氣,說他不解風情,人家是關心你你聽不出來啊。
他一笑,打了個漂亮的自衛反擊戰。說你也是傻妞兒,我也是心疼你,不想讓你太累不知道啊!
我們相視一笑,我坐在沙發上,拿走搖控器就把電視開啟。張若雷往前一探身,把張姨臨別前送給我們的那支工藝精美的木盒拿出來,左看右看,在眼前細細端詳。
我湊到跟前,下巴支在他肩膀上,不說話,也跟著看。
那金絲楠木在燈光下發出幽暗的光,木頭的香氣若有若無,近聞,偶有絲絲縷縷入鼻,但及到你認真去要捕捉,那味道又幽靈一樣瞬間消彌於無形。
好東西就是好東西。
好的東西有些是真有那麼點兒靈性。像這金絲楠木,被精雕細琢之前不知受了多少澆灌,受過多少日月精華。
我伸手把它拿過去,左看右看,細細端詳,說“老公,你說,這盒子有沒有可能像阿拉丁神燈一樣,裡面住著個木頭神。”
張若雷崩潰的瞪我一眼,從茶几上拿起煙盒,抽出一支,點上,他眼前頓時升騰起氤氳煙霧,隔著那層煙和霧,我覺得,我是愈發的看不清楚他和這個世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