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著朝他搖頭,知道此刻已經坐進了車裡,他抱著我,他瘦了,身體某處的的骨頭咯疼了我,但我忍下那疼痛,沒讓自己驚撥出聲。
“若雷,”
我喃喃。
“你來了。”
我領著他的手觸控我的肚子。
“我們的孩子。”
我虛弱得氣若游絲。
他只朝我點頭,並不說話。
他怎麼不肯說話呢?他一定心疼得無法讓自己開口。
“你來了。”
我說。“就別再走了。”
他重重的點點頭,嘴唇印在我冰冷的臉頰,我這才安心的閉上眼睛,那一路上,我一直感覺到他那手的存在,那些許的來自於異性男子的體溫,妥貼熨燙我的面板,有時他似累了,換一下手,我眼皮就會掙扎著彈跳起來,他便復溫柔的握緊我手,不再撒開。
“張若雷。”
我不停的念著他的名字,我想把這名字刻進我心裡,一遍又一遍,直到我的心血肉模糊。
我攸的睜開眼睛。
“一定...”
我喘息著,痛苦的呼吸聲跟我的聲音死命糾纏。
“一定要......”
我把他的手復又按在我肚腹之上。
“一定要救救他。一定!”
他復又重重點頭。
兩支手全部握上來,放在自己唇邊。
“別......”
我再度睜開眼睛。
“別......”
我說。
他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哭了,手上用了力道,試圖回握住他。但幾經努力,我的手吃不住力氣。他緊緊籠住我手。
“不。”
他吐出簡單一個字來。
我笑了。他懂,他真的懂,這世間,只有他一個人懂。我笑了,頭一歪,吐出餘下的幾個字來。
“別再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