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總,您說他這是有意讓賽啊!”
我手裡專心把玩一支筆,內心兵荒馬亂。該去謝謝他嗎?還是......
心亂。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難為我還特為把他架空,不知他對我所做的一切會作何感想。前一陣子聽說他喝多了酒,差點兒跟當地幾個小地痞流氓打起來,我還聽說他現在菸酒都較從前兇得多。煙不離手,有場合就跟人往死裡喝,據說有一次喝到胃出血。
“梅總?”
萬茜幾根蔥白手指在我眼前橫晃,我有些心煩意亂,沒好聲氣問她幹嘛?
萬茜倒直截了當:“梅總,不然,您再考慮考慮,說實話,六個月也快到了,你又可以再起訴,離婚官司,只要一方二次起訴,堅決要離,法院一般都會判。就怕到時候張總不服二審判決,他再上訴,那你們的婚其實還是離不成。但依我看......”
萬茜審慎措辭。
“您和張總,還真就比時下那些什麼貌合神離啊!互相利用!柴米油鹽到只剩下親情的兩口子感情要好得多,不然......您再考慮考慮?”
我放下那支筆,“再說。”
萬茜丟給我一個瞭然的眼神兒。
心裡則打定主意,如果他再回來,我打算特為此事鄭重其事請他吃頓好的,然後再掏心掏肺的說兩句知心話,問問他的身世,再問問淮平的事兒,如果他真有誠意......
月後,張若雷打馬還朝,我跟他打了招呼,要專門給他接風:一來為他暗中出手相助,二來也想跟他好好談一談我們的以後。
張若雷一愣,我這才發現今次回來他似有不同,才警覺自己這話可能又說得早了,萬一他在外頭這些日子有了新的喜歡的女人,感情這事兒向來說不準的。那我豈非自討沒趣又讓人家為難?
我於是著急著向他呈清,其實最主要是代表公司謝謝你,若非你捅破那件事兒,讓蕭晗在這城裡無處立足,沒有銀行肯貸款給她,那我們張氏是怎樣也不可能把那個客戶拿下的。
他眼神奇怪的看著我,不似撒謊:“我做那件事時,並沒有想過一定要讓張氏撿這個大便宜,更何況,那算不算得是一個便宜還兩說。我做那件事,純粹是出於我個人的目的和考慮,我不能白擔你這人情。”
他跟我說話雖坦白但不免有些生份,連日以來他在外面一定有事發生。
“是嗎?”
我也換上得體的公式化的微笑。“算是你無心插柳?反正現在真正得益的是我們張氏,作為張氏話事人,我們並不想欠任何人人情。”
我特意把“我”換成了“我們”。
張若雷何等聰明樣人,聽到我將“我”換成“我們”,表情驚覺,當下訕訕補救。
“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回來這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也讓我陡然間生出自作多情的感覺來,再想陪他吃頓飯,好好嘮嘮嗑的想法也顯得有些多此一舉。
“我會讓萬茜把請諫給你,如果到時不肯賞光的話就請通知萬茜,其實那天我也不一定有時間到場,但公司高層一定坐陪。”
我抬腳要走,張若雷一把抓住我,我則奮力甩開,莫名的氣憤鼓漲滿我胸腔,我自己都奇怪跟他生的什麼氣?人家是我的誰?我憑什麼生人家的氣?開玩笑!不是他過份,是我自己太過莫名其妙。
“我不是那個意思,梅子!”
他低吼。
“你愛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我並不看他,過度的憤怒讓我滿臉通紅。“我看我今天來這一趟實屬多餘。”
“梅子!”
他竟然斗膽從後背抱住我,我使勁掙扎也掙不脫。
“跟我走吧!”
他貼我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