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答應我,”他停下腳步,“我就送你回去
。”
“我不用你送!”
我幾乎衝口而出。恐懼和無助放大了我的憤怒。
他低下頭,我和他之間的空氣再一次凝成死死一團。整個房間只充斥我和他細微的被刻意壓抑的呼吸聲,而外面終於全部黑下來,暗夜湧動,像一團團流動的黑河水,迅速佔領了整個房間的各個角落。
我們互相僵持,但其實我不太知道自己和他到底在僵持些什麼,又或者,我們之間的這些僵持又是否來得有價值或者意義。
這些我其實都略微懵懂。
“為什麼你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他幽幽開口。
我張張嘴,突然間發現只要回應他就是在給他機會。
我倔強的別過頭,下定決心負隅頑抗到底,我一個字都不會回應,看他拿我有什麼辦法。
黑夜蔓過黑夜,城外的夜比城市裡更加寧靜,巨幅空地上星羅棋佈幾棟私宅,大多數入家宅邸不過用來度個週末或者都是像張福生和夫人這樣垂垂老矣的老人,他們連同郊外一起,另類詮釋生機,生與死,新與舊,年輕和衰老,相互映襯,又相互提醒,生命存在的方式總大同小異,卻又殊途同歸。
我腦袋裡所有奇形怪狀的想法在如此寂靜和灰暗的夜裡無所遁形,而私下裡我也不得不承認我腦袋裡那看似簡單實則足夠複雜的大小腦正一齊開動,試圖揣摩透眼前這男人腦袋裡的全部打算。
他究竟想怎麼樣呢?
他究竟又想拿我怎麼樣呢?
萬茜會否又如神兵天將一樣突然間降臨搭救我出去?
她會報警嗎?
假若她真的會報警,以我和張若雷如今的關係,他輕飄飄一句話就可以打發掉那些尋上門來的警察,到那時我、萬茜,還有什麼咒念?
我開始往回回放整個事件,張家大姑所說的一切真正出自她本意嗎?還是姑侄兩個做下這個套兒,等我來鑽?
若果真如我所猜想的話,那張若雷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總歸不會是囚起我這樣一個女人來當性奴吧!
還好!
我還有心情自我調侃。
人心理一放鬆,身體便也隨之放鬆,我不覺手一鬆,褲子應聲落地,灰撲撲的布料纖維一直堆積在腳踝,我身上一涼,他和我都一愣。
我不敢動,覺得每動一下自己都似乎是個笑話,要麼授之以柄,要麼就會引得他來個什麼餓虎撲食。
張若雷從上到下打量我,我居然能在黑暗中感受到他的眼光,針扎一樣一針又一針扎進我身體裡每一個毛孔。
我覺得不舒服極了,卻又不敢動,身上每一處都感覺涼嗖嗖的,每一處又都感覺像遭到烙鐵燙似的火辣辣的。
良久,他訾出一嘴小白牙嘿嘿一笑,我聽他站起來的聲音,我周圍的
空氣轟然間倒塌,我的聲音變得打結還是打顫,我已經分不不太清。
我迅速蹲下身子,試圖把褲子扯回原位,但顯然張若雷的速度比我要快得多,他狸貓一樣俯下身體弓起腰來,雙手穩當抓住我兩手手腕。
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風,佛說,風未動,是心動。
我如遭火燙般甩開他的手,回身抱起肩膀。
“離我遠點兒。”
他不說話,默默從身後抱住我。
耳邊空氣變得灼熱起來,我拱起自己肩膀來努力掙扎。
“有話說話,我們現在正在辦離婚。你和我之間的婚姻什麼樣你該比我還要清楚。”
該死,我以為我忘記了那些過往。誰知掀開歲月,往事如昨。我心一硬,整個身體迅速冷卻下來,我僵硬推開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