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耳光響亮,把周圍所有人都給震住了。我們集體懵圈,都來不及反應。而且那耳光發生得也實在是太快、太迅速。
那一耳光把張若雷也給打懵了,他剛要發作見是自己大姑,也只好怒目而視。
老太太不依不饒,上前一把揪住張若雷脖領子。
“張若雷,你這個小畜牲。自己的親孃老子也敢軟禁!”
張若雷目光一閃而逝的莫名其妙,我疑惑而不安的看著他,我覺得這人像離得我愈加遠,終有一天,他終於會淡出我的生命,變得與我遙不可及。
他輕哼一聲,什麼也沒說,只抿緊嘴唇,目光越過眾人尋找到我。
“你也跟這幾個老太太瞎胡鬧?”
他問我。
我未置可否,因為實在不知該如何作答。情況我還不瞭解,真實的情況更不瞭解,我實際上並沒有發言權。
“天天整這些沒用的。”
他陰沉著臉,剛走沒兩步又折回來。
“誰說我爸被軟禁了?他前些日子剛剛出院,你們誰沒去探視?”
他目光再一次越過眾人,最後又落回到我頭上。
“你是沒去。”
他說。我也不急著反駁,眼前情形讓我分不清楚究竟誰是真誰是假。
“這才多久啊!”
我們幾個目光齊刷刷集中在張家大姑身上。張家大姑氣渾身顫抖,我覺她那氣憤真不像是在作戲。
更為讓我不理解的是,老白、張家二姑姑,表情竟然也跟我一樣不明就裡。我將目光調向張若雷,他一面臉頰還微微泛紅,看來張家大姑剛才力道不小。
我剛要出聲發難,但萬茜適時用肘輕輕碰了碰我。於是我在心裡暗暗估算了一下時間,你還別說,距離我上一次去醫院探視張福生,不過兩、三個月而已。兩、三個月用以界定一個人被軟禁......
我正胡思亂想間,張若雷那邊下了判斷。
“不是你又去朝我爸要什麼股份讓人家給轟出來了,我爸不願意見你吧!”
眾皆愕然。
眾人將目光齊刷刷調向張家大姑。
老白首先鎮定下來,“我倒也聯絡不上他,不過雖然打不通他的手機,但老宅電話還可以打得通,傭人接過我的電話都告訴我,說老太爺正在休息,不便接電話。也......”
老白沉吟一下。“也算是份屬正常吧!”
老白轉向張家小姑姑。“你呢?你給你哥打過電話、去看過他沒?”
張家小姑面露窘迫,“倒還真沒有。因為最近家裡......而且我合計有專門的人照顧、侍候,有事兒一定會給我打電話,所以我......”
張若雷伸手撫上自己右臉頰,他目光再一次滑過眾人,最終又定格在我臉上,我分不清楚他看我的眼
睛裡究竟閃著何等意味的光。
我只知我今天的所有舉動在他眼裡可能多多少少又有一點兒無傷大雅的滑稽和愚蠢。我感覺他那雙靈動的眸子裡似乎滿溢戲謔和憐憫。
他似乎在毫不留情又帶點兒滿不在乎的嘲笑我:瞧,又差點兒被人利用、讓人當槍使吧。
想到這一層,我心裡不由一陣心虛,夾雜著莫名的對自己的些微不屑。
狼狽至此!
我心想。真恨不能此刻有條縫能讓我鑽進去,他像看外星人一樣看我的那眼神兒,真真讓我恨得切齒。
我低下眼瞼想:假如是蕭晗則一定不會讓自己處於如此被動的局面。可我卻總是這樣笨!
萬茜扯扯我衣角,她知道我進退維谷跟著張家大姑的思路走無外乎又會怡笑大方,更何況張家大姑姑不依不饒,她竟欲衝上前去再扇自己這侄子一耳光。
兩旁早有保安上來,張家大姑的兒子也過來,抱住自己媽媽,說:“怎麼不回去?您在這兒鬧什麼?在家裡鬧還不夠?你不知道家裡錢都快讓你折騰光了嗎?你再這麼折騰我們在這兒也沒法兒立足了。”
張家大姑似乎是打紅了眼,回身竟欲扇自己兒子的耳光。她這是怎麼了?見誰打誰的節奏啊!瘋了嗎?
我這才覺老太今天無論從裝束到行為再到語言都似乎有些不妥,如果她真精神出現異常,而我們這幫人還跟著瞎起鬨的話......
我一撇嘴,偏過頭瞅了萬茜一眼,兩人用目光無聲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