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塊朵頤,酒足飯飽困勁兒又上來。於是進了臥室開始補覺。這一覺睡得正酣,再醒來已經又是黃昏。從北側窗臺望出去,竟意外見到半個鴨蛋黃,讓人驚豔。兩人憑欄望夕陽,見那一輪昏黃圓日西墜的速度之快。我對萬茜說:“江河日下,原先不覺得,現在才知道這個詞兒有多恰到好處。還真是,這日落速度確實是快。”
“張總那兒......”
萬茜答非所問。
“再說吧。他說的也不無道理。”
我意興闌珊。
“這麼說吧,我和你還真不是他對手。如果沒有萬全之策,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那您還回公司嗎?”
我轉過身,手順手搭在窗臺上。
“怎麼不回?如今無債一身輕。”
“那您和張若雷張總......”
“離婚!”
我輕吐出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在我心裡蓄謀已久。
“我倒見他......”
“這人我猜不透。我也不想繼續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更何況我懷孕時......”
“那......”
“幫我聯絡律師。”
我說。
“不談談?”
“與虎謀皮。”
“也是。”
不想人生竟面臨第二次離婚。婚姻對我來說曾經何其舉足輕重,現在......很多事、很多人我都開始學習看淡。人啊,赤條條來、赤條條去,本就來去無牽掛,是我們總憑空往自己身上套枷鎖、揹債務。
重回張氏,一切都變得陌生,重新開始並不容易。張若雷倒並不忌諱我,事無鉅細都配合得妥當,讓我輕鬆不少。
第一天無話,只下班時他等在我辦公室。我不走他也不走,後來萬茜進來叫我一起下班,我起身,他也起身,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後。我隨萬茜到她車旁,他也一直跟到萬茜車旁。我拉開車門,張若雷才伸手攔下。說:“不回家?”
“家?”
我詫異望他,不曉得我和他事到如今他怎生還會有這樣的想法兒?我哪還會當他那裡是家?再不然他說的是我和淮平原先的住處?
“回的。”
我說。
“那一起。”
他上來抓住我手腕,我一甩,他握了個空。
“我是說回我原先的家。”
“我和你還沒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