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你身體如何?”
有人復從我身後把門闔嚴。這室內又剩下我和他。道桑麻?話離別?都不。
“廢話少說。”
我答,轉身直往窗前踱去。
“蕭晗呢?金屋藏嬌了?”
他輕笑一聲。
“你就是這麼不自信,你總以為我最愛的是別的女人。”
“你愛誰與我無關,我更不感興趣。”
身後無聲。
“我料你會捲土重來,不想這樣快。更讓我想不到的,是你真的沒要那個孩子。”
他與我並肩而立。
“稍候我會重召董事會。”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我回身看他一眼,拿眼睛詢問他原因。張若雷眼睛直視窗外,並不回應我。
“知不知道,如果咱們兩個之間有孩子就不會到這個地步。你可真夠狠心。”
“我狠心?”
我心裡說,不想跟他就這個問題夾纏不清。於我看來,有些人眼盲,有些人心盲。有些人只能看見自己的苦,看不見別人的苦,有些人能看見別人的苦,也能看見自己的苦。
人的苦,要道與知道心疼你的人來聽,否則不過憑添笑話與話柄,怡笑大方罷了。
我沒有興趣為別人的生活增加笑料和談資。而人終有一天要學會將那些苦嚼碎了、嚥下去、自己消化了。實在消化不了的,就需要像牛羊一樣的反芻,把那些往事、故人再翻上心頭,重新咀嚼一遍,再嚥下去。
我轉身欲走,他緊走幾步上前來拉住我。
“你別逼我。”
“這次我回來,我的東西你要交還給我,否則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轉過身直視我:“你真以為你有那個機會?”
我皺緊眉。
“就算颶風.....
.”
“颶風早已退場。”
“退場?”
我驚詫不已,我還算是有備而來,還打算要好好找找蕭晗的晦氣,卻誰知莫名其妙就少了一個對手。我說跟張家兩位老太太談得那麼順暢呢,原來這兩個老狐狸早知內裡乾坤,我一旦把自己股份出讓大部,倆老太太則會就勢將自己的勢力作大,到那時張氏也同樣會變天。
我不禁暗暗叫一聲“好險。”
“你知道我也沒什麼退路。”張若雷說。
“你應該十分清楚,一旦讓你和兩個老太太聯手,我在這兒也就該下臺一躹躬了。”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還是為了張氏的股份?”
他長久沉默,未置可否。
“我......”他聲音哽咽,以背對我,我見他兩肩微抖,半天才平復情緒。
戲子,我不屑一顧的想。但其實我們都是戲子!只有些人戲假情真,有些人戲真情假,另外一些人戲假情更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