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媽現在恢復得挺好,媽感覺根本就不需要再請阿姨,媽什麼都能幹。你看。”
為以示自己所言非虛,她甚至作勢要蹦,可把我駭得碗差點兒掉下來,我忙不迭放下飯碗站起來扶她。
“媽媽媽,您可......我的天啊,可把我嚇壞了。您可老實兒的吧,得得得,現在咱們也不差那點兒錢。您好兒好兒的比什麼都強,媽,我可求您了,您能跑馬拉松,我知道,知道了行唄?”
我媽笑嘻嘻復又坐下,眉眼瞅著我眼睛裡似要開出花來,她又給我夾菜。
“多吃點兒。”
“夠了夠了媽。”
我連忙用手擋,所有的不快暫時被拋諸腦後。我知即使全世界都背叛我,她仍舊是我最堅實、最可靠的後盾。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人總是太過貪心,有好的、真正愛自己的親人又希望有最好的、最愛自己的愛人和朋友。有時最好的明明就在自己手邊,在眼前,但是我們都學不太會珍惜,仍舊企盼那些可能遙不可及、一輩子都望不著、得不到的溫暖。
我眼眶微微溼潤,趕緊調整情緒,也起了一筷子的菜給她。
“媽,您多吃點兒,活到兩百歲,多陪我幾年。”
我媽哈哈大笑,“媽可不想活那麼大歲數。”
她繼而埋怨我。
“你看,我們兩個又吃不了。下次他不回來你告訴我一聲,我就不做這麼多的菜。”
我扒一口飯含糊應承她。方知什麼才叫珍惜眼前人,眼前的人,朋友也好、親人也罷、愛人也好、哪怕就是陌生人,許你溫暖,給你寬厚,一束光一樣能照亮你的生活,足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去珍而重之,人生最愚蠢是不斷向外求那些求而不得,又因那些求而不得而痛苦不堪。
不值得。
這幾天他再沒來過我辦公室,蕭晗見著我則嘴角含春,一副看吧,到底是誰出賣了你的欠扁樣子。
婚期又一天天臨近,新郎新娘卻搞到如此地步。淮海問我婚禮細節,我心不在焉,讓他拿主意好了。
臨走之前淮海欲言又止。
“還有事兒嗎?”
我問。
“這幾天沒看見張總。”
“他不在自己辦公室嗎?”
我驚問,我一直以為他是在公司但是並沒有到我辦公室裡來。
淮海神色一凜,若有深意瞅我。我馬上知道這一句話徹底暴露了我和他目前的狀況。臉色不由一窘。想,自己婚姻裡最不堪的一面到底還是被他看到。
也不對,我們還尚未進入婚姻。
我開始沉默。
“那些婚禮的細節,他不拍板,我不敢定。”
我一笑。
“我定不一樣嗎?”
“你們......”
他意意遲遲。
我不說話,也許因
為他問得過多,也許因為他沒有資格過問,也許還是我太多心,我並未、從來沒有從從前那段失敗的婚姻裡走出來過。
我回過身,不想接住他探詢的目光,更加不想對他問出口的那個問題負責。
他在我身後沉默。我奇怪男人有時習慣用大段沉默打發尷尬。
我還以為這算是無聲的逐客令,他該懂事的得體退出,卻誰知等了半天他並未有任何反應。我轉過身來奇怪的盯著他看,以示他繼續留在這兒多少顯得有些不合時宜的多餘。
淮海沒有和我的目光短兵相接,他不著痕跡將眼神調到別處。
想起身,復又坐定。
“那個......”
他猶豫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