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離婚,離了就便宜了那對狗男女。拖我也要拖死他們,反正我都這樣了,我不好誰也別想好。
屋子裡靜悄悄空蕩蕩的,我的心也空蕩蕩的,我的腦袋裡也是空的。
淮海會後悔嗎?
他一定會後悔的,這世上沒任何一個女人能像我愛他那樣愛他。蕭晗不行,蕭晗只愛自己。他早晚會後悔,會跪著走到我面前乞求我的原諒。
我哭著,眼淚沿眼角流下來,溼了我鬢邊的頭髮,粘乎乎、溼冷冷貼著我的頭皮。
誰不犯錯呢?他冷靜下來一定會後悔。只要原諒了他這一回,他一定會對我感恩戴德,這以後他在我面前都會抬不起頭來,在兒子面前也一樣。
哪有女人會愛他愛到我這種地步呢?!沒原則!沒底限!除了我,還有誰會?
誰會?
沒有!
他淮海為什麼不懂得珍惜?!
我爬起來,抱著膝蓋,蜷在這房子的一角。屋子裡像他們離開時一樣狼籍,我不想動,也不想收拾。時間對我來說突然間不再有任務意義,沒有價值。
我兒子呢?
他會不會想我?
他們會怎麼跟他說?
一日一夜,從日白躺到日落,又從日落躺到天光。睡了醒,醒了又睡。時間和這世界像瞬間把我拋下遺忘掉了。沒有人記得我的存在,而我的存在於任何人來說同樣不具備任何實際意義。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我不知道。
低低喟嘆一聲,翻了個身,感覺渾身的骨頭節兒都疼,不知道哪受了傷,流了血,結了血痂,卻找不到傷口,左手無名指指甲也斷了,看起來血肉模糊。
我爬起來,在醫藥箱裡找了藥,上好,開始收拾屋子。我幻想淮海會回來,他如果帶著兒子回來,我希望他看見一切都沒有改變,我們重新開始。
一週以後,還是我主動給淮海打了電話,但是他沒接。
我就等。他可能忙,等一等,時間過得可真是慢啊,常常我覺得過了好久,可一看錶,才不過十來分鐘而已。
他不回,我就編輯了很長的資訊,透過各種渠道發給他。我不信當年為了我跟自己媽反目的人真能對我如此狠心。
訊息發出去後依舊如泥牛入海。那段時間,我每分每秒過得都十分煎熬。
我以為他當真再也不會回來時,他又出現了,給我發了資訊,我點開,只有一行字。
他說:我不會跟個瘋子過下半輩子。
那天天很晴,我扯開了窗簾,陽光透過窗玻璃被反射進來,光線的角度是傾斜著的,從旁邊望進去,能看見在陽光下無所遁形的灰塵。它們在快樂而旁若無人的舞蹈,這人世間的一切悲歡辛喜都似與它們無關。
我捏著電話,愈發用力,直用力到整個手指的面板都開始泛白。
他罵我,罵我是個瘋子。這該有多麼的諷刺,我這樣的一個瘋子,難道不是他當初主動追求回來的嗎?
一個月以後,淮海竟然主動帶著孩子回來了。這一個月,我給他發了無數求和的資訊,我求他原諒,求他看在兒子的面子上,求他想想我們的從前,我還跟她說,蕭晗是什麼好貨色嗎?你是被他騙了呀,你到我大學裡去打聽打聽,上大學時她就被人罵作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