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南,你準備一下,半小時後我派我的司機來接你。”剛剛過了早上八點,四爺的電話就打到了酒店的客房裡。“這麼早來找我。”蔡少南有些不解,昨晚已經和四爺吧該談的都談完了,現在四爺來找他還會有什麼事情。
半小時後,蔡少南走出酒店的大門。門外已經停著一輛車牌號為“陽A8888”的賓士車。司機就是那個四爺的貼身保鏢“阿凡”阿凡是一個體重超過三百斤的大胖子,腦子也不太好用,但勝在忠心,而且天生神力,是一個做保鏢的的不二人選。
“我們去哪?”蔡少南掏出打火機給胖子點了支菸。
胖子沒有接蔡少南上的煙,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四爺那裡”蔡少南沒有因為這事生氣,他知道,其實這個胖子不是對他有敵意,而是作為四爺的保鏢,不能夠隨便的接受別人的煙和飲料一類的東西,萬一被人下了藥,那四爺的安全誰來保護。所以,這只是胖子的職業習慣罷了。
汽車一路開出城區,到了城郊的一個別墅。蔡少南從沒來過這裡,但從進進出出的女士高檔轎車也能看得出,這是一個專門包養情婦的別墅區,蔡少南本以為四爺要在這個“情婦村“見他,但是他卻想錯了。汽車沒有任何停留。繼續向前駛去。在前方的一個十字路口,汽車拐入了一個狹窄的小道。穿過了一片樹林之後。來到了一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一座歐式莊園依山傍水而建。高大的騎士銅像手執巨劍站立在莊園的門口。附近的景色更加襯托出這座莊園的華麗。使人好像來到了中世紀的歐洲貴族的封地一樣。蔡少南當初見到老人在山上建造的美麗別墅時就已經被震撼了。現在又好像回來了中世紀的歐洲。蔡少南第一次感覺自己當初的做法太魯莽了。現在的他才明白,自己跟真正的上位者有多大的差距。
胖子下了車,把蔡少南帶到莊園後邊的一個小門裡。“進去吧,四爺在裡面。”胖子沒有跟蔡少南進去,而是就站在門口守著,不讓任何人進出。做好了一個保鏢的職責。
“蔡少南,到了。”四爺正在房間裡靜坐著,不知在思考什麼。直到蔡少南進來了。才稍稍的動了下身子。
蔡少南向四爺走了過去,不過沒有坐在四爺身邊。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站著。等待四爺說話。又過了一會,四爺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身邊的蔡少南。四爺的眼神很犀利。讓蔡少南也不敢跟他對視。這也許跟他出道時的狠勁有關係吧。
或許有幾秒鐘,或許過了一個世紀。四爺的眼睛終於從蔡少南身上移開。這個時間對蔡少南來說無疑是漫長的。被這樣一個犀利的眼神注視著。沒有嚇出一身冷汗來。那已經算得上是意志堅定了。
四爺的目光轉向了門外,輕輕的拍了下手,這時從門外進來幾個手拿縫紉工具的男人。朝著蔡少南走去。“蔡少南,今天晚上有一個上流社會的晚會,你以我遠房親戚的身份參加。我想,在師門裡,你不會沒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吧。我可是聽說,你十三歲那年第一次師門試煉,就是在一個晚會上,幹掉了那個毒梟。”蔡少南沒有感到驚訝,他早就對四爺的神通廣大見怪不怪了。
半小時後,這些裁縫才把蔡少南全身各個部位的尺寸量好,放過了被搞得焦頭爛額的蔡少南。蔡少南剛剛開始感覺很不能理解,為什麼全身每個部位的尺寸都需要。但四爺說這也是為了禮服的質量考慮。蔡少南這才沒多問。
“蔡少南,你先陪我在這裡走走。”蔡少南跟著四爺出了房門。現在的莊園外面,已經比剛剛要熱鬧多了。悍馬、蘭博基尼、保時捷、竟然還有勞斯萊斯。寶馬賓士在這裡都是平常貨。是很常見的汽車了。
“蔡少南,你看看這些車,這車裡做的都是些富商巨賈,又或是省廳的要員。在這裡沒有身份的限制。就連一個當地黑幫頭子也可以和這些人同桌對飲。這裡就算是一個跟班,到了外面都能橫著走,我喬四這些年為什麼能風生水起,為什麼能越做越大。靠的不就是從這裡積累而來的人脈嗎?要不然,我估計早就去過奈何橋了!”蔡少南聽得暗暗吃驚。在這裡的人大都是社會上的大人物,可卻和四爺都有過聯絡。這份人脈的力量,不可小覷啊!蔡少南現在才明白,為什麼要建造這樣一個奢侈的地方了,建造這樣的一個地方,雖然會花費很多的資金和精力,但是它帶來的好處也是不可估量的,如果按照純的價值來算的話,那簡直就是無價的。
四爺繼續向前走,走到了一個僻靜點的地方,忽然停了下來。轉身對蔡少南說:“我把這個地方送你了怎麼樣?”蔡少南著實嚇了一跳。差點沒站穩。這個地方,且不說他所帶來的各種人脈效益。僅僅是它的建造價格,也不是現在的蔡少南所能夠想想的。蔡少南以為四爺在開玩笑,可是,四爺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分明就是認真。
這。難道是真的!
蔡少南不敢確定,所以他還是暗暗地試探了一下:“四爺,您的意思是?”
“蔡少南,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這個地方是我的,而它的價值不用我說,你也看得出來,難道你真的沒有動一點心思嗎?”蔡少南聽著四爺那極具誘惑力的話語,手不住的開始顫抖。原本拿在手中裡酒杯,也差一點掉在了地上。是啊,這樣一個地方,誰不想要啊,這裡簡直就是一個收集人脈的機器啊!有了這個機器,那自己想上位,想報仇豈不是易如反掌。
差一點,只差一點。差一點蔡少南就要答應了四爺這個極具誘惑力的提議。但是,他沒有。蔡少南忽然想到,自己跟四爺是什麼關係!四爺照顧自己憑的全部都是師傅的面子,自己充其量不過和丫頭有一層關係罷了。就算自己是四爺看重的一匹千里馬,但還有那句話。無功不受祿,自己未幫助四爺辦過一件事。又有什麼資格接受這一切呢?不能要!無論如何都不能要!想通了這些,蔡少南又恢復了剛剛開始的那種淡然,沒有恐懼,也沒有顫抖。淡然,只有淡然。眼睛在這時已經不會在射出那種像劍一樣銳利的目光,有的只是像風一樣的柔和。淡定。
四爺看到蔡少南表情的變化,從緊張抉擇到現在的從容淡定。心裡也有了諸多的想法。有讚賞,也有欣慰,但是似乎那目光中還夾雜著一絲不為人知的東西,那就是——恐懼!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總是會很快的流失掉,蔡少南並沒有在四爺的試探下,迷失了本質。他一直都記著師傅當年告訴他的一句話:“一個人可以有野心,野心可以成就大事。但絕不可以貪婪,貪婪只會壞事。貪婪之人,一輩子也不會有太大的成就。”今天,或許就是這就話保住了蔡少南,如果當時他真的對那座莊園動了心,那四爺或許就會直接將他交給寶叔了。貪婪之人不可留!
是夜蔡少南與四爺分別後,換上了剛剛趕製好的禮服,準備去參加今晚的宴會。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兩個裁縫會那麼細緻的量取了。現在蔡少南身上穿的禮服,是在上層社會的年輕人中很流行的一件緊身裝。純黑色的布料,不帶有一點點的雜色,勾勒出蔡少南身上完美的肌肉,再加上他鐵血般的氣質,一定會迷倒不少的貴婦名媛。這衣服雖然是緊身的但是卻一點不影響蔡少南的活動,一點感覺不到身上有緊勒的感覺,就好像新生的面板一樣。“奢侈啊!”蔡少南感嘆,這就是上流人士的生活。
跟隨四爺來到了聚會的地方,晚宴已經開始了。各個身著華麗禮服的侍女在人群之間穿梭,蔡少南沒想到,不只是外面的地方,就連這宴會的形式也是完全按照歐式的形式開辦的。各種各樣的名酒出現在少男的眼前。83年的紅葡萄拉菲。精緻人頭馬。就連特供的茅臺這裡都可以見到。四爺沒有在這裡停留,而是帶著蔡少南一直向前走去。聽到周圍人們的談論,蔡少南得知這是一場由四爺舉辦的慈善晚會,是來募集資金捐助給希望工程的孩子。蔡少南不明白,像四爺這樣一個黑幫大佬,為什麼會去舉辦這種慈善晚會。這應該是慈善家或是政府做的事才對。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蔡少南說,四爺開口了:“現在黑幫講究的是高科技犯罪,權錢交易,那種打打殺殺的時代,早就已經過去了。慈善可以為你的錢洗白,可以為你賺名聲。可以美化你做的每一件事。”說完,四爺繼續帶著蔡少南向前走,四爺沒有在宴會廳有絲毫的停留,因為在宴會廳一般都是人們吃喝消遣的地方,而真正的大人物談事情都會在旁邊的會議室裡,那裡才是決定事情的關鍵。蔡少南隨著四爺走進了宴會廳旁邊的一間屋子。屋子裡的人看見四爺到來都立刻抬起頭看著四爺,至於蔡少南早已經被他們所忽略了。四爺的表情和平靜,沒有任何波瀾,似乎認為被人如此的尊敬是應該的。四爺的座位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但四爺還是示意添上一把椅子,同時讓蔡少南坐在自己的身邊。蔡少南有些受寵若驚。四爺對自己真實照顧有加。這周圍都是些什麼身份的人,他是知道的。這裡的人隨意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上億資產的流向,揮揮手,便可以決定數百人的生死。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蔡少南做到了四爺身邊,周圍的人不是沒有帶隨從的,但是沒有一個人坐下,都是靜靜的坐在後面。看到四爺如此善待這個年輕人,其他的人都開始注意蔡少南了,甚至馬上就有人派人去調查蔡少南的背景,調查為何四爺會對這個少年青眼相加。
“大家久等了,我喬四今天有點事晚到了一會,大家不會怪我吧。”四爺的話明明是道歉,但卻聽不出一點歉疚的語氣,反而這裡所含的咄咄逼人更多一些。
四爺明明來晚了,語氣還是如此的咄咄人,但是卻沒人敢說什麼。這就是地位的好處,明明是你的錯,卻沒有人敢來追究。現在在做的雖然都是一方豪強,但是和四爺比,他們還不夠看。
“今天來這裡其實沒什麼大事,只是這地下拳王爭霸已經很久沒有舉行了吧。餘洲沈寶手下的拳王位置也坐得太久了,該換換了!”四爺的話語沒有多麼凌厲,但是卻隱隱含著一種氣勢,那時只有做過多年上位者,才有的氣勢。
剛剛雖說是讓大家商量商量,但是四爺都已經說話了,誰還敢說個”不”字。找死嗎?
四爺接著又和這些人開始談論地下拳王爭霸的細節問題,可是蔡少南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心裡只有一個名字“沈寶”,餘洲的“沈寶”那個追殺了他整整一個月的“沈寶”。這個什麼地下拳王爭霸,蔡少南雖然不瞭解,單聽名字也知道,是一個由上位者消遣的節目,下面的人在那裡拼命,而這些人就坐在看臺上喝著咖啡,聊著休息日的安排。隨時向自己看好的人下幾十萬的籌碼,悠哉悠哉的等待比賽的結果。對於比賽中死掉的人,他們從來不在乎,人命能值幾個錢。在這裡,人命是最不值錢的!
沈寶要來,看樣子四爺一定會帶自己去,不然四爺不會讓自己來這裡的。可是四爺這樣做,又有什麼用意呢。自己殺了沈寶的兒子,沈寶又追殺了自己一個月,幾次死裡逃生自己和沈寶的樑子早就已經結下了,而且還是屬於仇深似海那種,是絕不可能調解的,四爺又怎麼會讓自己和沈寶見面呢?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蔡少南怎麼也想不通,四爺為什麼會安排這樣一個場合讓自己和沈寶見面,這個時候四爺起身離開了座位,蔡少南也不敢再坐,跟著四爺一起離開。由始至終,四爺都沒有介紹他身邊的蔡少南,而那些調查的人還沒有結果,所以後面的人也不敢說些什麼。只好跟在蔡少南的後面一起走。
四爺帶著蔡少南來到了一個地下的暗室,裡面是類似於拳擊比賽似的擂臺,周圍有幾個座位,只是沒有觀眾席和評委席。看來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地下拳王爭霸的比賽場地了。昏暗的燈光照不清旁人臉上的表情,只能隱約看到那些擂臺下的地下拳手臉上嗜血的模樣。每個人都袒露著自己佈滿傷痕的胸膛,這傷痕對這些拿命來換錢的地下拳手來說,那就是最高的榮耀。是不可戰勝的標誌。
四爺看了一眼蔡少南,示意他跟上,然後坐到了一個靠前的座位,蔡少南這次沒有要四爺的提醒,自己就坐到了四爺的身邊。
四爺看看了時間,對後面的那些人說:“在這地下拳王爭霸之前,我們先玩一次友誼賽如何?”四爺都開口了,其他人也都忙得答應。連忙都表示自己同意這個提議,生怕得罪了四爺,蔡少南看到這些人的這副嘴臉,心裡不住的冷笑。一群趨炎附勢的東西!
由於這些拳手都是四爺的人,而其他人跟本不知道今天有這場友誼賽,所以也沒帶自己的拳手來,但是畢竟已經答應過四爺了,如果現在反悔,那明顯就是在打四爺的臉。在這北方,誰又敢這麼做呢。所以,雖然每個人都很不忍心,但還是派出了自己的保鏢來參加這場“友誼賽”。說是友誼賽,但這比賽卻沒有任何跟友誼扯得上關係的地方。依然是直到一方戰死或認輸為止。這些保鏢可都是他們高價僱來的好手,如果死在了這裡,那就太不值得了。
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是那麼想,起碼在那個寰宙集團的總裁,聽到這話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意。
每個人的座位其實都是預定好的,這跟他們的地位是有很大的關係。就比如四爺用永遠都是坐在第一位,其他人都依次向後排列,蔡少南是因為四爺的關係,坐在了四爺的身旁。而剛剛那個寰宙集團的總裁就坐在了倒數的第三排,他的地位比之四爺,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沒什麼規則,也沒什麼賽前宣誓。只有一條,那就是殺死你的對手。這比真正的比賽要恐怖的多,血腥的多,這就是地下拳王的比拼!蔡少南剛剛開始還可以堅持看著這場血腥的比賽,但是當他看到一個人一拳打暴了另一個人的頭,弄得滿地都是腦漿的時候,就再也看不下去了。蔡少南不是變態,他可以對敵人殘忍,但對他來說,殘忍的最大限度不過是殺死敵人罷了。他還從沒有這樣虐殺一個人。四爺注意到了蔡少南的變化,沒有說什麼,只是抓住蔡少南的手,示意他不要離開。的確,如果蔡少南此時離開,那勢必就等以告訴了這些人,蔡少南是一個剛剛出道,還沒見過血腥的孩子。這樣會對四爺以後扶植蔡少南上位產生巨大的阻力。蔡少南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坐在座位上沒有離去。
他將臉轉向一旁,看著那些正在津津有味的欣賞著這場獸性搏鬥的所謂上位者。第一次感到他們很悲哀。在他們的生活中,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必須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遇到了地位更高的人,還要收斂自己的本性。每天都要用一張假臉去過日子。每天生活在被朝拜和朝拜別人之中。自己的本性得不到宣洩,得不到釋放,所以他們只能來看這種充滿獸性的比賽消遣。
又一個人倒下了,臺下傳來一陣歡呼。一張張的百元大鈔在擂臺上飛舞,這就是所謂的“上位者”給“下位者”的賞賜。為了這種賞賜,這個擂臺一天要倒下多少人,要失去多少的生命。那句話說得對啊,在這裡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沒錯,為了錢,為了宣洩,為了爭一時之強。這些人面獸心的上位者可以埋葬掉多少人的生命。蔡少南心中有憎惡,也有憤慨,但最多的卻是悲哀。是為以後自己的悲哀。因為,他自己以後也會成為這其中的一員吧!蔡少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再看那些可憐可悲的所謂的“上位者”。卻在這時發現擂臺上的那個長勝王,被扔下了擂臺,而扔下他的人,蔡少南居然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