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員外慘然一笑:“小門小戶的人,就不能有說話的權利嗎?生老病死,婚喪嫁娶,都要受制於你們這些權貴嗎?”
“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方仲永撇撇嘴,“沒人逼迫你,別搞得我方某人跟強搶民女似的。你把林小姐喊出來,當著我的面,問問她的想法。若是她有意於公孫策,還請林員外不要阻攔。若只是公孫策一廂情願,甚至是虛言欺騙本侯爺。本侯爺自當秉公處理,把那公孫策閹了,交由陳琳公公收拾他。”
這時,門外突然闖進來一人,卻是那林家小姐。
林小姐一聽公孫策要被送去當太監,泫然欲泣:“侯爺,不要啊!民女雖與公孫公子相識較晚,卻甚是投緣。公孫公子談吐高雅,又常懷有大志,民女甚是傾心。”又轉對林員外哀求道:“女兒不孝,還請爹爹成全。若是爹爹不允,女兒願青燈古佛,孤老終生。”
林員外正要訓斥女兒不知廉恥,門外突然又闖進來一人。
那人一副儒生打扮,面帶悲憤,出口即傷人:“林叔父,小侄今天最後喊你一聲叔父,從此以後是路人。林叔父攀附上了高枝,小侄是不敢高攀了,免得影響了叔父一家的前程。”
林員外想張嘴解釋一下,卻又無話可說,只得長嘆一聲,頹然坐下。
那人又轉對林小姐說道:“聽聞詩瀅妹妹另結新歡,為兄特來賀喜。只願詩瀅妹妹,呃不,應該叫林小姐了。只願林小姐能夠早日富貴榮華,早生貴子。”
讀書人的嘴就是損,人家並未做下苟且之事,如何能夠“早生貴子”?
公孫策一擺衣袖,毅然替美人出頭:“世兄何必出口傷人,有事我聖人門徒的風範?”
那人傲然道:“聖人門徒?你一介誘拐良家婦女的淫賊,有何面目自稱聖人門徒?我呸!不過是某權貴的一條狗而已!”
方仲永還在一邊品茶,一邊仔細鑑定林詩瀅的成色。
嗯,模樣還過得去,身條也算婀娜,就是太瘦了,28A,將來哺育孩子恐怕……呃,想多了。讓貓奴好好教教她,養得白白胖胖的,管保公孫策愛不釋手。
猛然聽到被撬牆根的那人譏諷為“某權貴”,方仲永生氣了。我就是那個某權貴,咋地啦?我是吃你家飯了,還是喝你家水了?老子這侯爺的爵位是浴血沙場,拼死拼活掙來的,屬於富一代,不丟人!有本事,你也陣斬西夏十萬我瞧瞧?你要真有那個本事,至於蹉跎一生,臨死前才混個知州嗎?
是的,方仲永已經仔細調查過這位黃庶黃公子了。
如果沒猜錯,他就是黃庶。黃庶沒什麼了不起的,他的兒子還湊合,黃庭堅嘛!蘇門四學士之一,活著的時候,幾乎可以與蘇軾比肩的存在。
蘇軾,等他成年了可能,方仲永會有一點點怵他。現在嘛?一個五歲的孩子,怕他作甚?你黃庶,的兒子充其量跟他比肩,想逆襲我方大才子,還差很遠呢?再說了,你這黃庶的老婆都要被公孫策挖走了,能不能生出兒子,或者說生出的兒子還是不是那個黃庭堅,只怕就難說了。
眼下,你個小小的貢生,也敢諷刺本侯爺?活膩歪了吧!雖然國子監跟自己沒什麼交道,一時半會兒地也革不了你的功名,禮部試倒也可以做些手腳。就算這些手段都不用,等你小子入仕,我說不定都進政事堂了。你確定要為了一個女人,死命地開罪於我嗎?
方仲永放下茶杯,冷冷說道:“你是在跟本侯爺說話嗎?”
“是又如何?”黃庶冷笑一聲,“你縱容手下,強搶民婦,難道還說不得了?”
“說得,當然說得。”方仲永以冷笑對冷笑,“只是本侯卻不知,你與林小姐何時成婚了,可有官府的文書,父母的許可?”
“我們倆自幼相識,青梅竹馬,感情深厚,雖未行文定,卻早已得雙方父母許可……”
還沒等黃庶把自己的感情經歷說完,就被方仲永打斷了:“那就是無媒苟合了?”
這話有點難聽,有點把一圈人都罵進去的意思。方仲永可能也覺得自己有開地圖炮的嫌疑,急忙闡述自己一方的合法性:“我們就不一樣了。有本侯爺親自執柯,另有禮物若干、公孫策生辰八字,誠意滿滿,合理合法。本侯爺與林員外相談正歡,你這不知哪裡來的野書生,竟敢在這裡大放厥詞,實在是不知所謂!來人啊,給我把這輕薄無行的浪子轟了出去!”
折大幾個狗腿子,專門乾的就是這樣的活計,為虎作倀那叫一個熟練,很輕易地就把那個“浪子”給架出去了。
往門外一扔,折大惡狠狠地說道:“你這廝,竟然跟公孫先生爭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也就是俺們幾個老實,換了司馬青雲那傢伙,死你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滾!”
狼狽不堪的黃庶,仰天哭喊:“蒼天啊!你什麼時候能降下神雷,把這些惡人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