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淵一頓,回頭嫌棄地看她一眼,立馬站遠了兩步:“誰要看你?”
“那……”指了指關著的門,池魚眨眼:“您出去?”
外頭擠著的人已經壓到了門上,鶯鶯燕燕的聲音此起彼伏。
“怎麼進去了?”
“噯!我還想再看一眼,等他出來吧。”
“那位公子,是白頭髮啊……”
“那就更得好好看看了,快去把樓下的三少爺叫上來,瞧瞧什麼才叫真正的相貌堂堂。”
聽得嘴角抽了抽,沈故淵“哐”地一聲,把門栓也扣上了。
“你自己更衣,我不看你。”背對著她,沈故淵煩躁地道:“動作麻利點,等會從窗戶出去。”
池魚僵了僵身子,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紅著臉開始褪衣裳。
沈故淵當真是君子,聽著她更衣的動靜,頭都不帶偏一下的,只有些惱怒地瞪著鬧哄哄的門,被吵得煩了,一腳踹上去:“閉嘴!”
怒氣透過門扉,震得外頭瞬間鴉雀無聲。
“咔。”
窗臺外頭的屋瓦響了一聲,池魚衣裳剛褪完,聞聲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一把抱進了懷裡。
眼神冰冷如箭,沈故淵用自己的身子擋了她,回頭看向窗臺上爬上來的人,袖袍一抬就是三道紅線凌空而去。
“哎哎哎!”窗臺上的人反應也快,立馬一個飛身落回下頭的院子裡,哭笑不得地道:“在下並非有意冒犯,是有姐姐讓我上去看人的!”
壓根不聽,沈故淵鬆了池魚,跟著縱躍下視窗,拎起那人就一拳揍在他小腹。
動作太快,那人來不及躲避,硬生生吃下這一拳,臉色瞬間發青:“呃。”
“師父!”池魚顧不得其他,慌亂套好裙子,趴在視窗喊:“別傷他!”
沈故淵一臉莫名其妙地抬頭看向她,就見那傻不愣登的女人笨拙地從視窗跨出腿來,妄圖也跳下來。
“喂。”沈故淵皺眉:“摔斷腿我可不負責。”
好歹也是輕功一流的人,怎麼可能摔斷腿?池魚不信,往下一跳,卻發現自己的身子沒有以前那般好掌握了。要是以前,這點高度,她可以很瀟灑地落地,不傷分毫,但現在……她很狼狽地被沈故淵接住了。
有些沮喪,池魚小聲道:“我是真的廢了。”
“誰規定的你一個女兒家必須武功超群?”沈故淵白她一眼:“無聊。”
說罷,鬆開她,一把將那登徒子給拎過來:“認不認識?”
聽這語氣,大有她不認識他可就一把掐死了的意思,池魚連忙抱住他的手點頭:“認識啊!護城軍副統領趙大人!”
啥?沈故淵挑了挑眉,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師父。”池魚扯著他的袖子將他拉下來,湊在他耳邊輕聲道:“本打算找他幫忙的,您這把人揍一頓,咱們怎麼開口啊?”
沈故淵:“……”
趙飲馬很是痛苦,被鬆開了就蹲在地上,半晌都沒能直起腰,不過還是艱難地在解釋:“方才……二姐姐說樓上有公子英俊比我更甚,在下一時好奇,所以才上去一觀……”
眼珠子一轉,池魚立馬委屈地捂著衣襟:“大人到底觀了什麼?”
“我……”
“別說了。”一把將他拉起來,池魚嚴肅地道:“女兒家名節重於泰山,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大人就與小女子交個朋友,保守秘密,如何?”
趙飲馬一臉茫然,他很想說,剛剛那位紅衣公子的動作太快,他壓根什麼都沒看見,只是意識到了有姑娘在更衣而已啊!
然而,池魚壓根沒給他提出異議的機會,自個兒跪在院子裡,拽著他一併跪下,一本正經地就開始念:“黃天在上厚土為證,今日我池魚與趙大人機緣巧合,結為金蘭,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有背叛,天打雷劈!”
趙飲馬目瞪口呆:“金蘭?”
“怎麼?當我徒兒的金蘭,委屈你了?”身後一襲紅袍,陰森森地問了一句。
趙飲馬立馬“哐哐哐”朝天磕三個響頭:“若有背叛,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