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燒死我啊!”池魚崩潰了,蹲下身子抱著頭,又哭又笑:“我十歲借住這王府,和他一起長大,這麼多年來一直真心真意地對他,他竟然要燒死我!”
許是她聲音大了些,院子裡的動靜漸漸沒了,白髮反應極快,立馬拎起一人兩貓,飛身而走。
“走哪裡去?”池魚掙扎了兩下:“你放我去跟他對質!我倒是要問問,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閉嘴!”白髮眯了眯眼:“不想死就聽我的!”
悲憤難平,池魚死死地抓著他的衣裳,咬牙道:“就算我聽你的,又能如何?沈棄淮要我死,我在這京城就活不了!”
那可是一手遮天的沈棄淮!他能在自己的王府裡燒死她一次,就能殺她第二次第三次,她跑得掉嗎?離開王府,外頭仇人甚多,她活得下來嗎!
冷笑一聲,白髮斜眼睨著她,表情很是不屑:“有我在,你怕個什麼?”
這語氣很是自信,聽得池魚愣了愣,抬頭疑惑地看著他:“你……是何方神聖?”
白髮沉默了片刻,深黑的眼珠子一轉,吐了個名字出來:“沈故淵。”
池魚皺眉:“沈氏皇族?”
“算是吧。”沈故淵尋了無人的院落將她放下,拂了拂自己身上的袍子。
不知道為什麼,池魚覺得這人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心虛,忍不住就懷疑起來:“我看過皇族族譜啊,怎麼沒見過您的名字?”
沈故淵有點不耐煩:“你就不能允許沈氏一族有流落在外的皇子?”
池魚看著他,呆呆搖頭:“沒聽說過。”
“那你馬上就會聽說了。”沈故淵下巴微抬:“現在聽我的,跟在我身邊,我帶你出這王府,再讓你光明正大地回來。”
那怎麼可能?池魚苦笑,蹲在地上摸落白的腦袋:“恩公有所不知,沈棄淮攝政已久,權勢滔天,我雖為郡主,但父王早死,滿門已滅,在他眼裡不過是浮塵螻蟻,他想要我死,就絕對不會放過我。”
“別說那麼多。”沈故淵道:“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
最想做的?池魚咬牙:“那還用說?報仇!想讓那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那就行了。”沈故淵點頭:“我幫你。”
微微一愣,池魚有點意外地看著他:“恩公,咱們先前認識嗎?”
“不認識。”
“那您平白無故的,幫我做什麼?”
“……”人心就是這麼複雜,永遠不相信憑空而來的好意。
沈故淵想了想,道:“你若非要個理由,那就是我與這沈棄淮有仇。”
有仇?池魚認真思考一番,發現挺有道理的,沈棄淮畢竟只是鎮南王撿回來的養子,如今皇帝年幼,皇族血脈凋零,任由他一個外人掌控大權,的確是有不少皇族不滿。
“問夠了嗎?”沈故淵轉身拂袖:“趁著夜色,趕緊跟我走!”
想想自己身上也沒有能被騙的東西,再看看自己如今這絕望的處境,池魚望著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氣,抱起貓就跟了上去。
……
悲憫王府的火燒了一個晚上才熄滅,沈棄淮一臉沉痛地站在遺珠閣的廢墟前,聲音哽咽:“池魚……怎麼就沒了呢?”
“王爺節哀。”雲煙站在他身後,為他披了件外裳:“誰也不曾料到遺珠閣會失火,卑職帶人救了一晚上,也沒能……卑職失職!”
“也怪不得你。”沈棄淮長嘆一口氣,秀氣的眉頭皺起來,望了望天:“是我沒有與她結為夫婦的緣分,這大概是天命……罷了罷了,你們將她尋出來,厚葬吧。”
“是!”
沈棄淮轉身,看了看前來慰問的朝中各大臣,笑得悲愴:“有勞各位走這一趟了,本王不太舒服,恐怕得休息幾日,朝中諸事,還望各位多擔待。”
“哪裡哪裡。”眾臣紛紛拱手行禮:“王爺節哀順變。”
沈棄淮微微頷首,餘光卻瞥見旁邊的徐宗正眉頭緊皺,於是問他:“徐大人可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