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認真地算了算,沈故淵道:“五天吧。”
也就是說,沈知白五天之內都不會有事。
池魚想了想,抹了把臉點頭:“成交。”
不就是五天麼,她與沈故淵也曾有過肌膚之親,該做的都做過了,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抱著這種決然的心情,池魚跟著沈故淵去了月老廟後頭的院子。
然而,沈故淵好像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禽獸,只讓她坐下來喝茶,並且給了她一套硃紅的裙子。
這裙子……池魚抖開看了看,垂了眼。
紅色是寧微玉最鍾愛的顏色,她有過各式各樣的紅裙子,進宮之後,沈羲更是讓人給她量身定做了一百多套紅裙,其中有一套最得她歡心,便是眼下手裡這套紅鯉裙。
這裙子繡了五個月才送到她手裡,衣料輕薄柔軟,花紋精緻非常,羨煞了眾人的眼。
然而她穿著這套裙子走在雪地裡的時候,被他從身後射了一箭,等她養好傷的時候,白若拿著裙子告訴她不好補了,上頭的花紋傷一處就得全部重新繡過。她冷笑,將裙子扔在了箱子裡,再也沒拿出來過。
沒想到會再看見它。
沈故淵半闔著眼,眼裡的神色看不太清楚,語氣平靜地道:“這套好看,你穿上試試。”
池魚捏著裙子,僵硬了一會兒,還是換上了。
她現在是寧池魚,沈故淵不知道她恢復了記憶,所以,不能漏了餡。
換好了裙子,沈故淵卻沒再看她,而是將頭別在一邊,手慢慢握成了拳。
池魚勾唇,惡作劇似的湊到他眼前去,晃了晃袖子問:“好看嗎?”
沈故淵眼睛微紅地看向她。
微微一驚,池魚下意識地要後退,卻已經是晚了。這人力氣極大,一把將她按回他的懷裡,頭低下來,死死地抱緊了她。
“對不起。”他道。
心裡痛了痛,池魚伸手推他,平靜地道:“你有什麼好對不起我的?”
沈故淵沒回答,只是手上緊了緊。
池魚知道,他這是在跟寧微玉道歉,可寧微玉上輩子自己已經報了仇了,要說恨,其實也沒多少恨,只是落得那樣的下場,多多少少有些怨而已。
比起寧微玉,更慘的其實是沈羲。池魚都不由地佩服自己,能狠絕到那般程度,實在是很解氣。
沈故淵鬆開了她,池魚立馬收斂了表情,變回一張麻木的臉。
他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嗎?我跟你去。”
頓了頓,又補充道:“除了靜親王府。”
池魚挑眉,不明白他想做什麼,想了想,還是轉身跨出門。
她走一步,他也走一步,她在月老廟裡來回兜圈,背後這人難得地沒有不耐煩,就一步步地踩著她的腳印跟著。
玩心頓起,池魚走出了月老廟,在山間胡亂上躥下跳。
沈故淵跟在她身後,偶爾伸手扶一把她站不穩的身子,亦步亦趨。
池魚去了街上,大步往前走著。背後的沈故淵沒走兩步就被一群姑娘圍了個水洩不通。她也沒回頭,蹦蹦跳跳地就繼續走。後頭的人艱難地越過人群,跑了幾步才又跟上她。
池魚樂了,就跟溜貓逗狗似的,一路帶著他瞎轉悠。只是,轉著轉著,不知為什麼就轉到了廢棄的悲憫王府。
看了那牌匾都沒有了的府邸一眼,池魚皺眉就扭頭想走,卻發現沈故淵站在後頭靜靜地看著她。
心裡有點發虛,池魚抿唇,裝傻似的問:“你認識這裡嗎?”
“認識。”沈故淵頷首:“我曾在這裡,喜歡過一個人。”
池魚:“……”
她很不想跟他聊天,但這句話實在叫她好奇,忍不住就問:“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