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離花教的人,根本就不該知道這一點。
畢竟離花教位於漠北,縱然舉國上下,甚至鄰國的人都知道她被凌天墨退婚的事,他也不該知道。
“我當然不是離花教的人了。我是被他們抓來做試驗的人。”景炎將風鈴重新放到了林雲染手上,“所有人裡,只有我撐到了最後。”
“所以,離花教抓了很多人去試驗那蠱蟲?而你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林雲染對江湖並不熟悉,所以並不知道江湖上有什麼人失蹤的傳聞。
不過,稍微打聽一下,應該就能打聽出來不少吧?
能入離花教那些人眼的,肯定不會是等閒之輩。
要試驗這蠱蟲,本(身shēn肯定得有一定的功力才行。
“沒錯。我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但他們卻並沒有成功。”景炎冷笑一聲,“因為我還有自己的意識。而當我失去意識的時候,也不會按著他們說的去做,而是會變成一個只會殺人的傻子。”
“你是如何逃出來的?你必然是在意識清醒的時候逃出離花教的吧?可你意識清醒的時候,武功卻沒有那麼高,離花教守衛必然很是森嚴,你如何出得來?”林雲染很好奇。
景炎本(身shēn的武功雖然不錯,但那一(身shēn令人驚豔又或是令人膽寒的絕世武功,卻是來自於控制著他的那隻蠱蟲。
一旦他擺脫了蠱蟲的控制,武功就會恢復到原先的水平。
肯定無法衝破離花教的重重阻礙。
“自然是得益於我對自己的瞭解。”景炎攤開掌心,“我在我的手心寫下‘去找孃親’這幾個字,那是我心頭一直以來最大的執念。這執念並不會因為我變成了傻子,就會改變。”
林雲染恍然,“你知道,縱然是神志不清的你,也會想要找到孃親,所以特意留了這麼幾個字給他看,而他也如你所願,衝破離花教的重重阻礙,逃了出來。”
“我也沒想到會成功。”景炎笑了笑,但那笑意旋即就消失了,“但或許,這並非是個好主意。”
“你殺人,並不是出於你的本意,而是受制於蠱蟲,那並不應該怪你。罪魁禍首是離花教,那些人都是死在他們手中。”林雲染看出了他的自責。
他原本可以是個大俠,懲惡揚善,但如今,卻要揹負這些黑點……
不光是要揹負這些黑點,他體內的蠱蟲,能不能取出來,也還是個問題。
“多謝你的安慰。”景炎揉了揉眉心,很顯然他快要撐不住了。
“其實,我並沒有一定要用你去換我想要的東西。我和伽藍之間有些交(情qíng。我想她應該不會為難我。只是……”
“只是留著我,也是個禍害,所以你寧願將我帶在(身shēn邊,不讓我去禍害別人,對不對?”她的話還沒說完,就
被景炎打斷了。
她的心思,他都懂。
“沒錯。如果留你在這裡,只會讓你傷害無辜的話,我寧願將你帶在(身shēn邊,至少你在我(身shēn邊的時候,足夠老實。但你若是信不過我,也可以轉(身shēn就走,我不會讓人去找你。”
林雲染說得分外真誠。
景炎看著她手裡的風鈴,輕笑一聲,說道:“我想,我並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不和你一起,我只會傷害更多無辜的人。縱然我不知道為何你能控制住我,但既然你能控制住我,不妨就留在你(身shēn邊。”
“你只要不傷我,我就已經是萬幸了。”林雲染晃了晃手裡的風鈴,“這風鈴,可是哪個小姑娘送給你的?這可不像是你(身shēn上會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