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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國賊 (1 / 2)

特別是這幾日守城時聽說了不少的風言風語,有不少兵丁說那北邙貴族在大牢中上吊了,是因為那典獄官許寧翫忽職守與迎客來的王寡婦通姦導致那邙人尋了空子,還說紀師爺當日便前往大牢將許寧羈押入獄,真假不知反正傳的極為邪乎。

一聽這事老門吏便更不敢偷懶了,這四日晝夜看守就晝夜看守,白日裡眼睛瞪得老大絲毫不敢錯漏些任何人,入夜就在這城門樓子鋪上席褥就地而面,愣了便添床厚實棉被,但這城門樓子四處透風在嚴實的棉被也堵不住鑽進來的寒風不是,這般如此老門吏也不敢放鬆,總恨不得睜著一隻眼睡覺,有什麼風吹草動兵甲不通報自己也得主動下去看看,老門吏可是害怕到老到老再把這頂烏紗帽丟了,那自己餘下這十幾年日子可就苦了去了。

這不剛才放進一名來自雄州的輕騎,說是有奔襲三日而來有重要公文交遞府尹衙門,老門吏在城樓上聽聞便穿上官服親自為那輕騎開了城門,還不忘賠笑著道一句辛苦,核對了印信客套幾句眼望著那輕騎進了城才敢上樓繼續在這寒夜中熬著,老門吏緊了緊棉被,迷迷糊糊剛要睡著,便聽聞守夜的兵丁敲門,在門外低聲喊著:“知府老爺回來了。”

老門吏一聽剛湧上來的睡意瞬間消散,慌慌忙忙穿上官衣踏上官靴,踉蹌著下了城門樓子。

一行二十餘騎在城門外等候開門,為首的正是宏湧府知府人稱碩鼠的呂禎呂知府,呂知府原本可是極為在意儀表的讀書人,這六七日的長途奔襲可算是把呂知府折騰了個半死,原本慘白的臉上如今滿是被飛霜捶打的殘紅,原本唇上打理平順的細胡如雜草一般雜亂,噴嚏接連不斷,暗暗罵著守城的沒眼人,讓本老爺站了這麼長時間,也罵那獨耳的拓跋巖,這一路上幾乎全是荒野,連著六七宿都是住在在破廟裡,出行時也沒帶著鋪褥,就那麼躺在土地上,哪是一個冷字能說盡的。

但此行也算有好事,那分邙山下還真有一條小路,雖然說不寬敞但行軍是沒有問題,若也比那陡峭無比的分邙山強了百倍,那拓跋巖雖然年輕卻所言不虛,只要能在城中找出藏兵之所,自己這一任狼主可算是坐實了,他孃的乾元王朝,狗日的唐家朝廷,有眼無珠的狗東西,老子如此才能就委任一任小小的知府,老子這才能擔任個六閣學士左右僕射也是綽綽有餘,如今北邙人雖說野蠻但知人善用看出了老子的能耐的,等老子當上狼主統領雄州,不,安南鎮的時候,第一個便要剮了雄州刺史,他孃的,第二個便要找到那天被人帶走的女子,定要好好的揉搓玩弄一番,讓那外表冷峻的騷浪貨婉轉求饒才行。

想到此呂禎感覺心中一股豪氣頓生,可豪氣僅持續了一瞬便被城外漫天寒風吹散,呂禎鼻尖一癢又是一個噴嚏噴湧而出,罵道:“都他孃的在城裡生孩子呢?在晚老子給你們一個個扒皮抽筋。”

剛罵完城門吱嘎一聲開了,門吏官老董裕滿臉慌張,大喊道:“恭迎老爺。”

呂知府策馬走向城門,見那老門吏越想越氣,手中馬鞭猛然揚起一鞭子甩在門吏官董裕臉上,破口罵道:“狗日的東西,讓本府在寒風中等了如此時間?”

老門吏董裕沒時間感受臉上火辣疼痛連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顫聲求饒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該死?你早該死了。”知府呂禎眼神陰鷙口中罵聲不斷,手中馬鞭再次揚起接連不斷的擊打在老門吏的後脊,以此來抒發這一行的苦難和不順。

起初三五鞭老門吏還能停住可這知府呂禎卻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老門吏受不住那刺骨鞭打在雪地中打滾哀嚎,一旁計程車卒心中不忍可無人敢上前阻攔。

又是十多鞭,那門吏哀嚎聲音逐漸減弱,一旁膽大的年輕士卒壯著膽子替門吏求饒道:“老爺這門吏快受不住了。”

知府呂禎見那有人為其求饒,眼神似尖刀般剜去,狠辣說道:“受不住?那你替他受好了。”

說罷呂知府手中馬鞭便要揮出,那年輕士卒閉著眼連躲都不敢躲,眼看馬鞭要揮出,城門內傳來師爺紀子明的聲音:“老爺何必與一些粗人較勁。”

知府呂禎聽聞手中馬鞭一頓,策馬奔向城內,馬頭直奔城內的紀子明而去,眼看離紀子明不足三丈,這讀書人竟然躲都不躲,知府呂禎眼中怒火升騰,繼續催馬前行,離紀子明不過一丈距離,那讀書人仍是紋絲不動,知府呂禎雖然眼神兇厲但也知在此地撞殺他不妥,伸手一勒韁繩勒馬停住,馬頭已至紀子明胸前,若是再晚一秒這紀師爺難逃被撞身亡。

知府呂禎手中馬鞭直至紀子明,桀厲道:“紀師爺大義,不讓本府粗人較勁,那本府只好聽從師爺之言跟讀書人較一較勁,看看是我手中馬鞭硬還是那讀書人的風骨硬。”

宏湧府師爺紀子明低聲笑道:“世間道理最硬。”

“那老爺手中馬鞭便要問一問道理了。”知府呂禎笑聲陰曆,看著平日裡總愛與自己唱反調的師爺眼中怒火升騰,手中馬鞭高高揚起,大笑道:“給老爺跪下磕上幾個響頭,老爺便不打你這道理。”

紀子明聽聞笑容更重,鏗鏘說道:“我輩讀書人,上跪天地君親師,下跪人間法度道理,我如何能跪你個狼心狗肺的豺狼虎豹。”

知府呂禎聽聞臉上陰鷙更濃,重重問道:“跪是不跪?”

師爺紀子明搖頭笑道:“跪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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