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時逢戰亂隨處是,他鄉客地屍骨埋。雨後的夜晚格外冷清,夜郎與赤兔行走在空蕩的老街上,雖不見幾個生人,但亡魂卻是不少:“唉!又逢陽間改朝換代,不知還要徒增多少亡魂!”
往生燈把長又窄的街道照得通亮,客棧,布莊,米店,包子攤,水果攤……!
忽然,前方傳來陣陣打鬥聲,夜郎聞聲驅馬前往檢視!
只見一團邪雲飄忽不定,忽明忽暗,像是在倉皇逃跑。
“不對,是隻惡靈”,夜郎正準備出手。
“惡靈,哪裡逃!”一串佛珠忽然從天而降,一下子將惡靈牢牢困住,使其動彈不得。
隨即客棧房頂緩緩降下一和尚,身高六尺餘,也是一身獵人裝扮。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周身金光護體,一段降魔咒罷,他雙手合實,獨展一,二,尾指,鏗鏘一聲:“大日如來,誅邪!”只見和尚體內迅速升起佛手一隻,佛光普照,手掌面下,猛的向惡靈狠壓下去,彈指間惡靈便煙消雲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和尚對著惡靈消失的地方,念起了往生咒!
“出來吧!像個趴著牆頭的漢子,戲也看完了,不說點啥?”和尚有些賣弄,並參雜些許挑釁的意思,暗示身後不遠處的夜郎!
“哎呀!我當是誰這麼心狠手辣,囂張跋扈!原來是咱冥界的千年老二,屠龍屠大獵人,失敬失敬!
這天黑霧大的,再加上某家這歲數大了,眼拙了,別往心裡去啊!”夜郎調侃別人的功夫,不比拳腳功夫差。
這和尚,正如夜郎所說,也是地府獵人,這千年時間裡,一直在獵人排行榜僅次於夜郎,排行第二位,屬於佛系獵人。
他自視甚高,論武藝,論戰功,論威望,自覺方方面面不輸夜郎,可地府除十殿閻羅外,冥界豐都大帝就是偏偏倚重夜郎,委以重任。
因此,這和尚事事與夜郎刁難,嫉妒成恨,處處和他作對。
赤兔似乎也聽出了夜郎在挖苦和尚,樂呵呵地滋裂著它的馬嘴,搖晃著長長的馬臉,也迎合著夜郎向和尚投去鄙視的目光。
周圍亡魂則是紛紛繞行,躲得遠遠的,他們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冥界兩大獵人同時登場,光氣場就夠讓他們膽寒!
“你……”和尚怒火中燒,本就記恨夜郎,想著羞辱一下他,可卻反被夜郎直擊要害,一句“千年老二”一針見血,當真是自取其辱啊。
他怒斥著道:“想必你是悶得慌,想來與貧僧切磋切磋,解解乏!”
說罷,和尚飛身而起,頭前腳後旋轉著攻向夜郎。那陣勢,落葉橫飛,金光纏繞,大招一觸即發!
“禿驢,看打!”夜郎踏馬而起,一招大鵬展翅,尋尋漸退,見那和尚二指禪已近眼前幾寸地方,窮追不捨。
猛的一住,夜郎張開的雙手,氣流湧動,一股駭人的內力傾瀉而出,在胸前形成一團金色的銅牆鐵壁,穩穩的擋住了和尚致命一擊。
和尚立即一個翻騰,避開彈射的氣流,立足在酒樓的旗杆上:“老套路嘛,這麼多年了,還是這般原地打轉,不見長進,看來你這頭號獵人的稱號,是要易主了!”說罷,一直佛手破體而出,比剛才收服惡靈時更加強大,更為迅速,直逼夜郎!
“不是吧,這麼塊就出大招,多玩會嘛!”夜郎有些失望地牢騷道,卻不料躲閃不及,他雙手交叉,手心於內,擋於胸前,還是險些展架不住,畢竟獵人榜第二位傾力釋放出的大招,豈容小覷!
換做是一般妖魔鬼怪,早就魂飛魄散了!
夜郎正中一掌,飛出十多米遠,狠狠的砸在圍牆上,隨即便倒地不起。身後牆磚垮落一地,砸在夜郎身上,半掩半埋。
這時赤兔好像看出了些端倪,它抖了抖馬嘴,跺了跺右前腳,悠哉地轉身走開,感覺一點不關心夜郎的死活。
“嘖嘖嘖……不該呀!這夜郎,現在這般不抗揍!好歹也是個金牌獵人啊!”和尚漫不經心從旗杆上緩降下來,有些失望的自喃道。
他轉動著手裡的佛珠,夜神犀利,一步一步走近躺在廢墟中的夜郎,雖說大家都是不死之身,可痛苦折磨還是有的,他倒很想看看夜郎落魄的樣子。
就當和尚接近廢墟一剎那,廢墟中突然火光四射,光芒萬丈,隨即輻射出令人窒息的能量,讓和尚措手不及:“什麼東西?剛才……剛才他明明已經中了我全力一掌,怎麼會……怎麼會恢復得這麼快,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