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何其無辜,全部慘死在顧天晴的手裡,她甚至連報仇的念頭都不敢產生。
她腹中的孩子又何其無辜,她卻保不住他,唯一能選擇的便是與他一起去死。
她不甘心!
那些害了她的人依舊好好活著,踩在她與她孩子的屍骨之上。
她不甘心!
那一股不甘心支援著她迅速跑了起來,她甚至不知道那人指給她的方向究竟是什麼。
不知跑了多久,她跑得披頭散髮,如同瘋子一般,狠狠地撞上一個人。
接下來傳來一聲厲呵:“大膽,竟敢衝撞太后娘娘聖駕!”
而這一聲對於敏貴人而言卻猶如天籟一般。
她仰起頭,令她那一張秀雅的臉完全露出來:“太后娘娘,臣妾是敏貴人,有人要殺臣妾,臣妾的婢女已經被殺了。臣妾腹中懷著龍胎,請太后娘娘看在臣妾腹中龍胎的面上,救臣妾一命吧。”
太后從寺廟裡回來,轎子剛剛入宮門。
‘龍胎’二字闖入太后的耳中,太后不禁掀起了簾子:“誰如此大膽,竟敢在宮中殺人?敏貴人,隨哀家一起,與哀家細細說說此事。”
敏貴人上了太后的轎子,朝著上陽宮的方向而去。
這一幕落在一雙眼睛裡,那雙眼睛裡閃過一抹得逞的笑,迅速消失了。
這件事傳到皇后耳裡的時候,皇后手裡的杯子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無數的碎片。
這在她看來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敏貴人在她眼裡也是微不足道的一條命。結果這卑微如螻蟻一般的敏貴人竟然將這件事鬧到了太后的面前。
珍珠跪在地上,顫聲道:“奴婢辦事不力,請娘娘責罰。”
“很好,你們一個兩個的,先是王嬤嬤,再到你珍珠,你們是要氣死本宮嗎?”皇后怒極反笑,隨手抓起了另一個茶杯,狠狠地砸在珍珠的腦袋上,將她砸得頭破血流。
珍珠頂著一臉的血:“娘娘,那人神出鬼沒,轉瞬便令奴婢三人不省人事。”
顧天晴頓時無力起來。
那人,又是那人。
那人離間她與皇帝的感情,害得她舅父入獄,她徹底失去母族的勢力,那人將她做過的事一點一點地公之於天下,那人一步一步地將他逼到了絕境。
呵呵,她就不信,那人真能上天入地。
“他想要本宮死,本宮偏不死。”
“敏貴人恨本宮入骨,她這下有了靠山,肯定會將之後的事都說出來的。太后又不喜歡本宮,許是會藉此機會整飭本宮。”
她自覺能一手遮天,卻沒想到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這些倒罷了,陛下一向看重子嗣,若是知道本宮做出這樣的事……”
顧天晴如今面臨的真正問題,便是如何對付興師問罪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