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棋不過是頑童間的遊戲,登不得大雅之堂,纖塵姑娘明知我國公主不會下此棋,卻故意用它來做比試,是不是有失公平?”厲國使節團裡,那個中年使節道。
纖塵看向那位使節,聲音不疾不徐,“這位大人,首先我要糾正你一個錯誤,五子棋也是一種棋藝,棋藝不分三六九等,不要因為你個人的不會或者不喜,就說它上不了大雅之堂。”
“你……”那大人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纖塵揮手阻止,“大人且聽我說完”。
纖塵繼續,“黛綠公主剛剛自己也說了,定規矩,沒說不能以自己的強項來定規矩,既然下棋這規矩是我定,我自然也會考慮自己的強項,至於你們公主會不會,那就不是我考慮的了。”
纖塵說得直白,反叫那使節說不出話來。
好一個狂妄又蠻不講理的丫頭,那使節憤然拂袖,也阻止不了這一局纖塵與黛綠公主比下五子棋的事實。
比賽開始,黛綠公主原本就惴惴不安的心,現在更是忐忑得緊,不要說從未下過五子棋的她,即便是她曾經會下五子棋,現在怕是也沒那個心境下棋,結果自然不用贅述,纖塵完勝黛綠公主。
第三局,比的是琴棋書畫裡的書。
這裡的書,自然指得是書法。
黛綠公主寫得一手小楷;但是,小楷是大周十國女兒家學字必學的字型。
連輸兩場的黛綠公主現在特比謹慎,她想小楷人人都會,冉纖塵定也會,且寫得不一定不好,她心裡沒底,更不敢冒然要求與纖塵比寫小楷。
殊不知,常年寫藥方的纖塵,哪有什麼時間練字?尤其是忙起來的時候,她開的藥方,就跟鬼畫桃符一樣,怕是也只有閒城同善醫行的人才看得懂。
黛綠公主半晌也想不到可以一擊制勝的好法子,心裡有些焦灼。
突地,她想到,厲國皇上的御書房裡,掛著一個機甲大師鄭玄甲雕刻的一個“龍”字,此字狂草卻有飛龍在天的霸氣,曾經她被那個字行雲流水的線條和狂妄無比的霸氣吸引,還臨摹過好一陣子。
她覺得自己臨摹得雖不算完美;但是也有八九分像。
於是她提出,“我們就比一個字,草書寫“龍”,看誰寫的“龍”字更傳神。”
鄭玄甲的“龍”字可謂是件藝術品,不僅吸引了很多人收藏,還吸引了不少的人臨摹。
臨摹者因為太刻意追求字型的相近度,故此大多數的臨摹者,寫的這個“龍”字都寫得有形無神。
在這座大殿上,怕是也只有纖塵,是受鄭玄甲手把手教過此字的人,鄭玄甲一身決學,纖塵也唯有這一個“龍”字得到了他的真傳。
黛綠公主提出比寫草書“龍”字,這對纖塵來說,簡直是送分題。
她在心中暗自竊喜,臉上卻將這份喜悅掩飾得極好,不動聲色,沒有讓黛綠公主看出任何一點端倪。
纖塵靜靜地聽著黛綠公主說比賽規則,又靜靜地站在一旁,等著宮人們將筆墨紙硯準備好,全程她沒有過多的言語,沉著一張臉,這樣,反倒是讓人覺得她不夠自信。
這讓黛綠公主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隨著李公公捏著他那公鴨般的嗓音高喊一句“比賽開始。”
纖塵這才長舒一口氣,一掃剛剛的不自信,舉筆信手揮毫,一幅狂草的巨龍便在紙上躍躍欲試,像是要直飛那九天之上。
纖塵不僅寫得快且寫得好,此字展於眾人面前,再次贏來連連叫好,就連紀武帝都親自走了下來,舉起纖塵寫的字,拿至眼前看了又看,稱讚不已。
“冉愛卿,你果真生了一個不同凡響的好女兒呀!”紀武帝激動得順便連冉羽涅也讚了贊。
冉羽涅起身點頭哈腰,“皇上謬讚了!”
乾巴巴的一句話說完,他再不好意思繼續丟人現眼,一個人灰溜溜地又坐回了席上。
因為,眾所周知,纖塵這個女兒,是冉羽涅的棄女,他生了纖塵卻從未教養過纖塵,他新納的小妾還佔了纖塵的院子,害得纖塵現在無家可歸,尚未出閣卻只能單獨立院。
如今的纖塵有多優秀,就襯得冉羽涅有多失敗。
自然,這一輪的比賽中,纖塵又勝了。
黛綠公主的字不畏不好,就是犯了臨摹者的通病,多了刻意的形,少了狂草的豪邁與灑脫,有行無神,整個字看起來僅僅只是個漂亮的字而已,卻沒有活力。
第四項比賽開始,比繪畫。
纖塵根本就不會做畫,這個旁人不知,顧子瑤卻是清楚的。
不過,在顧子瑤看來,前面三項纖塵都贏了,在畫這一項上即便是輸了那也無妨。
其實不然,纖塵之所以提出,要黛綠公主和她都各自定下兩項的比賽規矩,就是在繪畫上,她也有法子贏了那位黛綠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