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塵額前黑線,那晚她有說過這句話嗎?纖塵完全記不起來了,許是說過,不過當時即便是說過,那也是用來糊弄哄騙姚青河的。
看來在小朋友面前真的不能胡亂說話,有的話你沒放心上,人家已經記在了心裡。
姚青河就是一個智商只有五六歲的大小朋友,敬老愛幼,不能欺負小朋友,纖塵只得硬著頭皮道:“行,我請你吃糖人,不過糖人要街上才有,我這就去街上買來給你。”
姚青河將手裡撥弄螞蟻的枝條一丟,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有點髒,他又拍了拍手順勢將手在自己屁股後面蹭了蹭,見手沒那麼髒後便向纖塵走了過來。
猝不及防,他一把抓住纖塵的胳膊,正色容嚴道:“不行,你萬一騙我,不回來了怎麼辦?”
姚青河雖然只有五六歲的孩子的智商,力氣卻是成年人的力氣,他將纖塵的胳膊拽得緊緊的,疼的纖塵額前冒汗。接著,姚青河就轉而看向月圓,“媳婦,我們一起去吃糖人好不好?”
難得姚青河願意出府一趟,謝氏很是歡喜,“好,好,好,青河,我兒快將纖塵姑娘的胳膊放了,人家是個小姑娘,你這樣會抓疼人家的。”
突的,姚青河就將纖塵的胳膊放開,懊悔地看向纖塵,訥訥地問:“笨蛋,我抓疼你了嗎?”
“沒有。”纖塵對姚青河展顏一笑,她知道姚青河不是故意的,又怎麼忍心說出實話來,讓姚青河內疚呢?
謝氏將這一幕全然看在眼裡,心裡對纖塵又多了一份欣賞,覺得纖塵是個懂事的姑娘。
她那個傻兒子手上的力道有多重,謝氏最是清楚,他本就不知輕重,情急之下他手上的力道更重,上次,她的胳膊就被自己這個傻兒子握出了血淤。
姚青河身高七尺,許是很少出府的原因,他面板白皙,臉上輪廓清晰卻不顯硬朗,生得俊俏,文質彬彬頗有些書卷氣,他若不是個傻子,定也能吸引不少姑娘喜歡吧?
這樣一個男子在纖塵面前嘟著嘴,耷拉著腦袋,像個做錯事孩子,不敢去看纖塵,訥訥地問:“娘說我抓人很疼,你真的不疼嗎?”
纖塵知道像姚青河這樣的人,他們有的時候會很敏感,解釋往往沒有轉移話題有用,於是纖塵走近姚青河,在他的背上輕拍了拍,“青河,我可沒騙你,我說不痛那自然就是不痛嘍,你乖,我問你個事,我今天的模樣和那天晚上見到你時的模樣都不一樣了,你怎麼還能將我認出來?還記得我要請你吃糖人的事呢?”
“笨蛋,你真的好笨好笨呀,你不知道嗎?你的聲音沒有變呀。”姚青河的眼裡竟然有了恨鐵不成鋼的嫌棄之色。
纖塵又是一頭黑線,笑容僵在臉上,生無可念,自己竟然被一個傻子嫌棄了,不過,纖塵還是很佩服姚青河聽聲音就能將她給辨別出來。
謝氏喚來下人,讓下人去安排他們一行人出府的馬車,又帶著纖塵,姚青河和月圓他們一起向府門外走去。
顧子琛在小姚大人府外守株待兔,沒多會,他就看見纖塵這隻兔子出來了,心裡暗自竊喜,嘴角一勾一抹邪笑帶著邪氣蔓延入了眼底,心想丫頭你終於出來了。
見姚氏帶著自己那個傻兒子和一個女子跟著纖塵一起來到府門外,他們有說有笑,顧子琛以為他們是來送客的,期待著這幾個送客之人快快離去。
不多時,顧子琛就看見小姚大人府邸門口來了一輛馬車,纖塵跟著謝氏他們也上了那輛馬車,顧子琛一下就洩了氣。
他的眉頭立刻皺成了“川”字,冷冷地吩咐車伕道:“跟上他們。”
趕車的人不敢怠慢。
謝氏帶著纖塵他們來到集市,下了馬車,姚青河輕車熟路地拉著纖塵和月圓就往糖人攤上跑。
賣糖人的攤主看到姚青河來了,眉開眼笑,這麼些年來,這個姚家公子已然成了他的老主顧。
今天買糖人的錢自然是纖塵付嘍,既然說好了是纖塵請客,月圓和姚氏也不去爭著搶著付錢。
纖塵給了攤主一個銀元寶道:“老闆不用找了,他要什麼,你就給他做什麼。”
攤主接過元寶,可是高興壞了,用牙咬了咬,辨了真假後便開始動手做糖人,各式各樣的糖人,攤主一連給姚青河做了十幾個不同樣子的糖人,直到姚青河和月圓的手都拿不下糖人了,姚青河才滿意地拿著糖人回到馬車上。
等做糖人花費了不少時間,一晃一個下午就要過去,履行完自己的承諾,纖塵就告辭了謝氏,姚青河和月圓。
臨別前,姚青河還送了個糖人給纖塵,“笨蛋,改天你一定要再來找我們玩喲,這個糖人給你。”姚青河挑了一個最大的糖人給纖塵。
纖塵對姚青河笑了笑,點點頭很認真地應道:“等我有空,就來找你們玩。”
目送馬車離去,纖塵便要去城東那間鋪子看看。
街道的另一端,顧子琛坐在馬車裡,看著小姚大人府裡的馬車離去,留下纖塵一人還在街上。
此刻,纖塵拿出城東那件鋪子的地契來看上面的地址,猝不及防一個白色身影閃過,一眨眼的功夫,纖塵手上的地契就被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