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羽涅話音剛落,姚氏臉上就堆上了她那標誌性白蓮聖母般的微笑,“塵兒,都張這麼大啦,出落得……”姚氏本想說,出落得越發的精緻了,定眼一看纖塵的那張醜臉,那“越發的精緻”這幾個字就硬是沒憋出來,頓了頓又重複道“都出落成大姑娘啦!”
“塵兒,這是你母親。”冉羽涅也覺得纖塵醜的慘不忍睹,沒多看她一眼只將臉撇向了別處。
“二孃好!”纖塵臉上露出憨實的笑,她清澈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的雜質,這聲二孃她喊得渾然天成,理所應當,彷彿她原本就是這樣喊的。
不錯,小時候她進冉府,父親曾經就對她說過,姚氏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後見到姚氏也得叫孃親。
那時的纖塵還是個粉嘟嘟軟萌可愛的小女娃,忽閃小蝴蝶翅膀的睫毛,睜著萌死人不償命的大眼睛,軟軟糯糯萌萌地問冉羽墨涅,“爹爹,那以後塵兒叫她二孃可好?”
當時,冉羽涅被這個奶乖女兒萌得心都要化了,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便同意了纖塵叫姚氏二孃。
只是,兒時那段時間姚氏與冉羽涅在鬧脾氣,她容不下纖塵的母親,堅持自己為嫡,纖塵的母親為妾,冉羽涅又做不通纖塵母親的思想工作,家裡的氣氛一度很緊張,纖塵的母親為了保護她,也不讓小纖塵出自己的院門;所以兒時她也沒在姚氏面前叫她過二孃。
二孃這兩個字,如同一記耳光扇在姚氏的臉上,提醒著她只是個平妻二夫人罷了。
姚氏頓時僵在原地,她臉上的顏色極不好看,紅一陣白一陣。
薑還是老的辣,不一會姚氏的臉上又恢復了她那白蓮聖母般的微笑,大度地對纖塵說:“塵兒,如今冉府只有我一個嫡母,你母親也已過世多年,你就叫我母親可好?”
姚氏臉上掛著笑,心裡卻將纖塵的母親沈氏狠狠的咒罵了一番,“那個該死的女人,就因為你的出現,讓我莫名其妙當了二孃,你以為你死了就能給你女兒留下嫡長女的名分?你以為我會拿你女兒沒轍?哼,我告訴你,她照樣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看我怎麼折磨你的女兒,我不會輕易讓她死,她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你,我要你在陰曹地府也看看我是怎麼折磨你女兒的。
“好的,母親。”禮尚往來,姚氏向纖塵展出她那白蓮聖母般的微笑,纖塵就回她一個人畜無害二哈般的憨笑。
姚氏沒想到纖塵會答應得這麼幹脆,又頓了頓,吃驚地看了一眼纖塵,她臉上掛著那人畜無害二哈般的憨笑,眸子裡透著孩童般的純真,看不出一丁點的城府。
姚氏看不出纖塵的城府,那是她道行不深,也是纖塵演得太逼真。
纖塵也不在稱呼姚氏是“二孃”還是“母親”這上面計較,她的存在,就已經向世人證明了姚氏只是平妻中的二夫人,她何須去執著一個稱呼,她順著姚氏,也會降低姚氏對自己的猜忌和防備。
“這是你的莊姨娘。”冉羽涅指著一個毫無存在感的女子向纖塵介紹。
那女子諾諾地看了一眼纖塵,欠了欠身低聲道:“大小姐好。”
“莊姨娘好!”纖塵臉上依舊掛著她那人畜無害二哈般的憨笑。
姚氏看到纖塵這個模樣,就忍不住心喜,沒想到沈氏生的這個女兒會是這個樣子,雖說算不得是個傻子,卻也是個腦子不靈光的丫頭,這樣的傻丫頭最好對付。
府門外有百姓圍觀,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姚氏微笑著拉著纖塵的手,“乖女兒,走,母親帶你回府,母親知道你會來,就已經安排人給你收拾出了一個院子,母親這就帶你去院子裡看看。”
姚氏將纖塵拉回了府,眾人也跟了進去,冉府的大門關上後,圍觀看熱鬧的百姓們也悻悻離去。
跟在後面的冉花楹,若不是瞭解自己的孃親,都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那個醜女才是孃親的親生女兒。
姚氏牽著纖塵就要往她那偏遠的院子走去,突然纖塵停了下來,“母親,父親信上說祖母病重,我想先去看看祖母。”
姚氏的臉上不自然地笑了笑,“呵呵……你祖母呀,她現在身體好多了。”說完抬眼看了看冉羽涅。
冉羽涅心想,雖然讓纖塵回府是他和姚氏揹著老太太做的事,不過事後,他們夫妻兩也給老太太說了此事。
老太太知道家書已經寄走,他們兩口子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為了給纖塵找婆家,老太太便也沒再阻攔,默許了他們撒謊拿著自己病重的謊言將纖塵叫回了府。
母親向來是為自己著想的,想必母親也不會在自己女兒面前揭穿自己的謊言,於是冉羽涅便點了點頭,“是該先去見見你的祖母,她老人家好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