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硬把責任扣到他們頭上,未免太過分了吧?
梁興揚萬萬沒想到還有清醒之人,小小震驚了一下,使出一招胡攪蠻纏之術,“敗類什麼時候都有!我們也一樣!承認自己錯了有那麼難嗎?不要盲目自大自信!”
末了,又補上一句,“我希望你學會獨立思考,早日覺醒!”
“就是就是。”有人小聲附和,“你能不能寬容點?人家可是兇獸,很可憐的!你就寬容點,讓社會充滿愛不行嗎?”
美髯修士:“……”
什麼鬼東西?
兇獸可憐?
可憐他們命長,天生武力值爆表,可以吊打所有人嗎?
人家天生天養,擁有不死之身,需要我們這些力量有限,壽命有限的人類可憐?!
美髯修士像是第一次認識身邊的道友一般,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正想說些什麼,方才出言之人又說道:“其實,我們最應該反思自己不是嗎?如果不是我們的話,窮奇他們也不會為了與我們爭搶地盤而不開心了。至於他們幾百年前與人族起了衝突,唉,說實話,咱們人族之間也起過很多衝突啊,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我們人族之間的內部矛盾,與四凶傷害我們的事情能相提並論嗎?我們人族……”
美髯修士話還沒說完,就被身邊的道友打斷,對方不耐煩道:“怎麼不一樣了?至於這樣高高在上嗎?承認別人優秀就那麼難嗎?真不知道你想表達什麼!”
“你你你……”美髯修士望著四周的道友,見大半修士都面露贊同之色,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他氣紅了臉,怒聲道:“我從未見過爾等下賤之人!道不同不相為謀,朱某告辭!”
語畢,直接甩袖離開了大殿。
梁興揚也被這發展驚住了,他一開始說那些話,只是想給原德天下個魚餌罷了,沒想到釣出一池塘的翹嘴!
聽著眾人無師自通卻句句經典的公知語錄,看著剛剛說話的扁臉修士,再看看周圍一臉真情實感贊同的眾人,梁興揚不由心裡大呼:臥槽!四周都是公知,真他媽嚇人!溜了溜了。
想著,腳下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與面前眾人拉開一段安全距離。
未曾想,這一動倒是引起扁臉修士的注意,對方看著他,笑得跟一朵綻放的菊花似的,上前套近乎道:“沒想到玄真道友與胡某英雄所見略同。說實在的,胡某對這世間真是……唉!說實話,這人間也就這樣了,我常常坐在家裡,看著底下的僕人與佃戶反思,這世界究竟怎麼了,為何百姓如此辛苦?思來想去,肯定是他們不夠努力!但是我每次出門對大家這麼一說,每次都要被那些莊稼漢泥腿子攻擊,我看他們是沒救了!要知道,想要進步,這社會就要允許不同的聲音,要有無上的自由!”
“連句真話都不讓我說,我看他們是沒救了!”扁臉修士一臉憤慨地說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這可是在幫他們覺醒!”
對此,梁興揚只有“呵呵”二字。
卻不想,自稱胡某的扁臉修士誤以為他也有同感,神情興奮,看他猶如看見知己一般,繼續說道:“可惜他們執迷不悟,一點獨立思考的能力都沒有,我也就懶得管他們了,轉而開始踏上仙途,沒想到……唉!我資質平平,苦修多年也沒什麼進展……”
梁興揚“哦”了一聲,面無表情道:“那肯定是你不夠努力!不然憑藉著你這天生公知賤體,肯定能練出堪比城牆的銅頭鐵面。”
語畢,不再搭理他,直接扭頭看向別處。
見人群分成兩撥,一方支援美髯修士的觀點,一方支援扁臉修士,吵得不可開交,梁興揚便有些頭疼。
他假意咳嗽了兩三聲,大聲道:“安靜!都安靜點!聽我說兩句。”
大殿裡安靜了一瞬,眾人抬眼看向他。
梁興揚扯了下嘴角,有點笑不出來,只能抿了抿唇,朗聲道:“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諸位道友莫要忘了今日正事,先把我與原宗主的恩怨掰扯清楚了再說。”
“啊,對對對。”眾人這才如夢初醒,連連點頭道:“正事要緊。”
梁興揚道:“總而言之,自我認識窮奇與混沌以來,他們從未傷害過人族,更沒有仗著自身修為為非作歹。這一點,玄真觀周圍村落的百姓都能作證。諸位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前去查證。因此,原宗主剛剛說的話並不屬實,更不能作為我說話不可信的證據。”
話音剛剛落下,明文柏和明天相就齊齊站出來道:“我能證明選真道友說的都是事實。窮奇與混沌確實沒有傷害過平陵鎮的百姓。”
明天相道:“相反的,他們二位在得知周圍村民有困難時,皆會熱心出手,幫助村民渡過難關。”
明文柏用力點頭,瞥了眼原德天,陰陽怪氣道:“之前明家小輩被某位長老擄走,玄真道長與窮奇混沌可是第一時間幫忙找人的!”
說話間,餘光瞄到一旁的老祖宗暗地裡給他比了個手勢,並且擠了擠眼,明文柏福至心靈,頓了下,接著說道:“倒是你們尚天宗,嘖嘖,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天天把維護天下蒼生,匡扶正義掛在嘴上,結果搞出個修煉邪功,殘害無辜百姓的長老,原宗主知道後,不僅不嚴懲對方,還企圖隱瞞真相,包庇對方!嘖嘖,真真讓人大開眼界了!”
說到這裡,他往前一踏,轉身面對眾人,提高音量道:“諸位道友,實不相瞞,我有一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