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剛剛宗主不是說大山那孩子也看到了嗎?也可以把大山叫過來。三方證詞一對,不就知道誰對誰錯了嗎?要是有人敢當著我們這幾個老傢伙的面說謊的話,哼哼……”一名圓臉長老輕哼了兩聲,目光掠過樑興揚與窮奇,盡顯威脅之色。
不料,話音才剛落下,就聽到旁邊一名細眼長臉的長老嗤笑一聲,悠悠道:“簫勝長老,你這公報私仇的想法不要太過明顯啊!不能因為玄真觀的道友們路見不平,打了你的徒弟,你就趁機報復,拉著大夥兒共沉淪啊……”
當眾被戳穿小心思,簫勝臉色不變,義正辭嚴道:“錢二,我向來對事不對人,何來公報私仇一說?”
錢二神情嘲諷道:“得了吧,你我相識多年,我還不知道你小子的德行?”
“呵……”
眼看著底下一群人又要吵起來,原德天不由一陣頭疼,忍不住出言喝止道:“好了!”
沒看到還有外人在場嗎?
沒見玄真觀一群人瓜子都擺上了,準備看他們尚天宗內訌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背叛了伏羲那群人,受到了詛咒,平時遇上了事兒,手底下就沒一箇中用的,內訌倒是一等一好手!
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袁承天,結果外出一趟,如同肉包子一般,有去無回。
真是氣煞他也!
想到這裡,原德天變得更加煩躁,凜然而不可侵犯的威嚴目光下意識地就落在了梁興揚的臉上。
頂著對方凌厲逼人的目光,梁興揚神情不變,整暇以待地看著面前的眾人。
他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名為周頌的長老自進來後,除了開頭對著長老們說了兩三句嗆聲的話後,後面一直沉默不言,他人說起方政被殺一事,他也依舊保持著十分平靜的姿態,靜靜看著原德天,甚至他主動站出來,承認對方的弟子是自己所傷,對方仍舊淡然如故。
好似……
早就知道了一般。
梁興揚幾不可察地打量了他兩三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面前的周頌忽然側目對著他勾了下嘴角。
動作細微,轉眼即逝。
梁興揚頓住,呆呆地看著他,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襲上心頭。
就在這時候,坐在上首的原德天再次開口了,對著身側的道童吩咐道:“去把大山叫過來。還有,把在周長老那些受傷的弟子們一併帶過來。”
“是。”道童領命而去。
不多時,大山與周頌的弟子們都過來了。
不同的是前者一個是自己走進來的,後者則是坐在擔架上被道童們抬進來的。
沒有多餘的廢話,原德天招手讓大山走上前,對著他說:“大山,把你今日在城中見到的事情說一遍。”
大山低著頭,沒有看任何人,應了一聲“是”後,將方政一行人如何出言諷刺玄真觀一行人,又如何故意刁難避雨老頭,最後不顧梁興揚阻攔,言而無信將避雨老頭殺害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聲情並茂,細節詳細,沒有任何遺漏,好似他才是當事人一般。。
窮奇聽得直皺眉,下意識看向梁興揚,正想開口,就看到坐在梁興揚身後的檮杌微微向前傾身,雙手托腮,一派天真無邪的樣子,湊到梁興揚耳邊小聲道:“大哥哥,他當時就在場嗎?為什麼我沒看到他啊?”
梁興揚頓了頓,側頭以同樣的音量回道:“我也沒發現他在場。”
一抬眸,看到窮奇耷拉著眉眼,嘴唇緊抿,一副要吐不吐的樣子,梁興揚愣怔了下,關心道:“你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