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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常滿意梁興揚的配合給面,禮尚往來,他也給梁興揚做足了臉面,扭頭大聲呵斥村民,“桃樹倒了跟梁守村人他們有什麼關係?他們斯文俊秀,舉止有禮,從進入咱們村開始便一直謹言慎行,可能無禮到亂動別人家的東西嗎?以為他們跟你們一樣呢?你們都給我閉上嘴巴,趕緊把桃樹搬開了,要是讓我再聽到有人胡說八道,看我饒不饒了他!”
見一向好脾氣的村長忽然發怒,眾村民面色微變,不敢再多言,紛紛低頭清理桃樹枝丫。
腦海裡設想的質問,指責,爭吵都沒有發生,反而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洗清嫌疑,姜連山不由目瞪口呆。
“小羊哥,這……”
一切都太過魔幻了。
此時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梁興揚站在原地不動,雙手攢在袖子裡,看了姜連山一眼,眉眼中難得沾染了抹笑意,“我方才已經說了,我這人一向真誠,從不說謊,奈何他們就是不信。”
“……”姜連山撓了撓頭,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最終只能跟著傻傻點頭,保證道:“那是他們本就不信任小羊哥。往後只要是小羊哥說的,我都信。”
梁興揚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看著一臉認真的姜連山,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諾道:“小連山,我記住你的話了,往後我也不會騙你的。”
“嗯。”姜連山用力點頭。
兩人對視一笑,氣氛正好的時候,桃樹忽然“嘩啦”動了一下,緊接著是大牛的呼喊聲——
“看到人了,就在下面,大家小心點!”
梁興揚和姜連山一聽,眼睛頓時一亮,連忙上前檢視。
“怎麼樣,人還活著嗎?”梁興揚探頭問道。
不等大牛回答,地面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咳咳咳,活著活著呢。你們快幫我把桃樹移開,我快被壓死了。”
聽到書癲的話,眾人一喜,找了繩子,快速搭建了一座簡易的轆轤,而後將樹幹綁好,然後七手八腳把樹幹吊離地面。
待樹幹離地有十公分左右,梁興揚和姜連山不約而同朝書癲伸出手,兩人一左一右扯住書癲肩膀上的衣服,快速將人拉到安全地帶。
“你沒事吧?感覺怎麼樣?可有哪裡不舒服?”梁興揚擦了把臉上的汗,低頭問書癲。
剛剛還不覺得怎麼樣,如今看到書癲平安無事,姜連山心裡不自主湧起陣陣後怕,伸手握住書癲的手,眼眶微紅道:“書癲大哥既然清醒著,剛剛為什麼不說話?害我以為……以為你……”
“以為我死了?”書癲眨眨眼,精神還不錯,還有心情姜連山說笑,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眼見村民都圍過來了,這才慢慢坐起身,揉著額頭,解釋道:“不是我不說話,只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砸暈了,直至剛剛才清醒過來。”
眾人恍然大悟。
梁興揚再一次問道:“現在感覺如何?可有覺得哪裡不適?”
書癲試著站起來活動了會拳腳,望著四周一臉關心的眾人,微微一笑,“除了有點頭暈之外,沒什麼大礙。”
聽到他無事,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梁興揚開口說道:“既然頭暈,你就老實坐下休息,勿要胡亂動。”
腦震盪可不是開玩笑的。
人命關天,保險起見,梁興揚頓了頓,終是忍不住,一把扯過書癲的手。
見書癲一臉驚訝,他抿緊了唇,沉聲道:“給你把把脈。”
書癲和姜連山齊齊一愣。
“你會個……”什麼醫術啊,還把脈。
書癲下意識脫口而出,話剛出口,餘光瞄到四周的村民,立刻明白過來了——
正所謂,做戲就要做全套。
在杏花村這群人眼中,梁興揚可是大夫。他不慎被樹砸中了,身為大夫且是朋友的梁興揚於情於理不得主動出手幫他診斷一番,確認一下他安全無虞?
於是,原本到嘴邊的話立刻變了個樣,“會還是你會,小羊,你真是太細心了。要是沒有你這個大夫,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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