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不小心將她給弄丟了,我答應她的事情沒有做到,所以她應該是生我的氣了,不想再見到我了。”
小云笙皺了皺眉,像是小大人一般給祁天離講道理:“爹爹也總是惹孃親生氣,可是隻要爹爹一鬨孃親,孃親就不生氣了。大哥哥你有沒有去找找那位姐姐,我相信姐姐要是知道大哥哥你這麼喜歡她,她就不會生氣了。”
祁天離唇角上揚,溫柔道:“那我若是找到了姐姐,你幫我說說話好不好?”
小云笙開心:“好啊!”
只是幾句話,祁天離就知道,當年被強行帶回宴都的雲笙本來有多幸福,她有一對平凡但恩愛的父母,一家人雖然生活在鄉野中沒有錦衣玉食,但卻是簡單且滿足的。
那邊的小夥伴們似乎是著急了,喊著雲笙的名字,小云笙朝著小夥伴們擺擺手:“馬上就來!”
扭頭對著祁天離:“大哥哥,我朋友在叫我呢,你若是找到了姐姐,就來這找我,我會幫你和姐姐說話的!現在我要去找朋友玩了,後山的花開了,我們約好要去摘花的!”
還未等祁天離說話,雲笙就蹦蹦跳跳的跑去自己的朋友身邊了。
雲笙還有一群和她一樣單純可愛的朋友們,他們有著宴都那些王公貴族子女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友情和純善,如果沒有巫女的事情,她這一輩子都會過的很幸福,她也許會在這些好友中尋到一個青梅竹馬,日後舉案齊眉,在小村莊裡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幾個小孩子的背影越跑越遠,祁天離看著遠去的身影還未等做出其他反應,周邊的環境似乎又變了一遭。
青山綠水不變,但是這次草地上沒有了那些小孩子,反而是坐著一個妙齡少女,少女長髮如墨,半仰著頭看著遠山瀑布。
不需要她回頭,祁天離便能一眼認出來她就是雲笙,剛剛看見她年幼時候的樣子只覺得心中親切喜愛,可如今真的見到她長大的模樣,反倒有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了。
那人明明是自己這三年最黑暗的時候唯一支撐著自己還能堅持下去的最後的光,可現在自己卻有些不敢靠近。
三年前那場臨淵之戰裡面他看見了那個率先走向祭祀臺的少女,是她先邁出的第一步,如今那場景還是歷歷在目。
現在,少女似是聽見了身後的有聲音,回眸看向來人,突然綻放了溫暖的微笑,這一次,還是她先回的頭。
祁天離:“笙兒......”
雲笙從草地上起來走到祁天離面前,言語親暱:“祁天離,戰爭結束了,你是回來接我的嗎?”
祁天離近乎貪婪的看著雲笙的模樣,她與夢中的一樣,還是那麼美好,眼中的清澈也一如既往。
雲笙接著笑容滿面的對著祁天離說道:“恭喜你,完成了自己的心願。”
祁天離上前一把將雲笙緊緊抱在懷裡。
雲笙有些奇怪的問道:“祁天離,你怎麼了?”
祁天離言語有些哽咽:“沒什麼,就是太久沒見到你了,我好想你......”
雲笙安撫的拍了拍祁天離的後背,沒有掙扎出祁天離的懷抱:“都多大了,怎麼還學會撒嬌了?”
祁天離與雲笙坐在草地上,就像是當初兩人所在天奕院的小角落一般,說著彼此的心裡話,陽光正暖,這裡所有的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議。
身邊的她比陽光還要暖,讓祁天離捨不得放手。
他將自己在臨淵之戰中的故事講給雲笙聽,雲笙也將自己練習祈福舞時受到的挫折和小樂趣講給祁天離聽。
如果時間能一直靜止在這一刻該有多好,祁天離看著在自己身邊毫無憂愁的笑著的雲笙,開口說道:“笙兒,醒過來吧,不要再沉浸在這裡了。”
夢境裡再美,也是虛假的,祁天離承認,自己在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有被這些夢境所迷惑,也曾起了不捨得離開的心思。
但是即便再捨不得,他今日也要將雲笙帶出這個夢境,人不可能永遠留在夢裡,在雲笙的夢裡,他清楚的看到,對於雲笙最重要的,還是那段兒時無憂無慮的生活,她骨子裡是不喜歡巫女這個身份的。
所以夢境裡的她沒有絲毫與巫女這個身份有關係的畫面出現,她心裡惦記著兒時的生活還有玩伴,於是他看見了小時候的她。
那長大之後她還是看見了他,是不是說明,在她的內心深處,也有自己的位置。
雲笙看向祁天離,臉上的笑容變淡:“祁天離,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啊?什麼醒過來啊?我們現在不就是在好好的清醒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