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的刀子來得極快,但我反應也不慢,奮力往旁邊一扭,刀子擦著我的腰挑起了一層皮,鮮血一下就出來了,我捂著傷口倒退一步,差點拿不穩棍子,堂弟倒也知道見好就收,從地上爬起轉身就跑,根本沒有一點猶豫。
王大浪也沒料到堂弟居然留有後手,一時間有些急了,說趕緊追,咱們身份被識破了,如果他活著回去,到德叔那邊就解釋不清了!
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堂弟是楊二虎的人,堂弟跟我屬於私人恩怨,但是王大浪插手進來,就不合規矩了,一旦德叔追究起來,我倆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就這樣,我跟王大浪在後面追,堂弟在前面逃,也不知道這鱉孫上輩子是不是兔子投胎的,明明已經受了傷,但跑得還是賊快,我們追了四五條街也沒追上,竟然還有些被他甩掉的趨勢。
眨眼間,堂弟跑進了一條衚衕裡,我追得有點上頭,也沒防備就跟進去了,誰知道前腳剛進,後腳耳邊就響起了一陣風,接著一條棍子重重打在我頭上,直接把我打翻在地。
我軟軟地跌倒,艱難提起頭,就看到面前出現了很多人。
其中有一個西裝男人,挺著腰桿,滿臉陰沉之色。
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被打懵了,出現了幻覺,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
確實沒看錯。
在這條衚衕裡,站著十幾個人,清一色都是身材壯碩的大漢,手裡拿著棍子,虎視眈眈的看著我,為首的一個,正是之前見過一面的楊二虎。
我坐在地上,身邊站了個男的,還保持著揮棍的姿勢,我剛進來的時候,正是他打的我。
頭上被打的地方開始越來越痛,痛得好像要炸開一樣,我伸手摸了摸,全是殷紅的血,掙扎著想站起來,但被那男的又一腳踹翻,拿棍子指著我的頭說:“讓你起來了嗎?給我老實待著。”
這時候王大浪也跑了進來,看到我躺在地上滿頭滿臉的血,臉色一變,轉身想走,結果被幾個大漢攔住了去路,他比較懂規矩,立即把手裡棍子給扔了,雙手舉起來,乖乖的不作反抗。
我看了一眼堂弟,這孫子正縮在楊二虎的身後,一邊拿紙巾擦頭上的血,一邊怨毒地看著我,那表情分明在說:傻比,你這次死定了!
我知道自己被設套了,嗎個比的,堂弟之前是故意捱打的,其實楊二虎早就派人在這裡埋伏了。
楊二虎還是那副僵硬的表情,臉黑黑的,十分陰沉,就挑了挑下巴,對王大浪說:“浪哥,把面具摘了吧,你那個辮子太明顯了。”
王大浪沒有辦法,只好把面具脫下來。
幾個大漢立即押著王大浪來到我身邊,楊二虎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說大哥,你怎麼了,說句話啊?當初你趕我跟老三走,獨吞我們一起打下來的產業,肯定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吧?
王大浪把辮子繞在脖子上,說虎哥,不好意思,這一切都是誤會啊。
楊二虎沉著臉,說是不是誤會,讓德叔來評理吧,現在我跟我一大群兄弟都在現場,看著你們追著我的馬仔打,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說楊二虎,你也別演戲了,一切都是你策劃好的對吧?帶這麼多人在這裡,玩守株待兔呢?
王大浪表情有點僵硬,說楊二虎,你可別忘記規定,四大天王彼此之間不能內鬥,你敢動我?
楊二虎聞言一愣,隨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對,德叔確實立了這麼個規定,不過呢,他伸手指向了我,說這叫陳歌的小雜毛我調查清楚了,他壓根不是你的人,所以我就算把他的皮剝下來,沒人能管。
“陳東。”楊二虎轉過身,對堂弟說:“聽說你跟他有仇是吧?現在人交給你了,該怎麼處理隨你便,就是殺了我也能幫你兜住。”
“謝老大!”堂弟滿臉狂喜的跑出來,說放心吧老大,我想弄死他好久了,手尾一定會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我整顆心直往下沉,堂弟看我的目光已經徹底變了,變得既仇恨又陰森,一副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的樣子。誰能預料五分鐘之前主動權還在我手裡,把堂弟打得跟喪家之犬一樣,可那麼快形勢就逆轉,輪到我們變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呢?
我很不甘心,就大聲說我跟陳東是私人恩怨,他綁架我兒子,我找他報仇天經地義,你楊二虎別仗著有點身份,就可以人多欺負人少,有本事讓我跟他單挑啊!
楊二虎嗤了一聲,一旁的堂弟更是開始罵街,說你腦子有病吧,還單挑,你以為打擂臺呢?這麼多屁話留著下去給閻王爺說不挺好嗎?怪只怪你自己太作,得罪完我又得罪我老大,你不死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