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手裡拿著打火機,臉上是憤怒交加的表情,枕頭是純絨的,但凡有丁點火星都能燃起來,隨身碟跟記憶體卡全是塑膠,根本耐不住燒,這讓我心裡很著急,但偏偏又無可奈何。
妻子冷冷的望著我,說我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要麼滾,要麼復婚,然後這些隨身碟全是你的。
我心裡天人交戰,說實話我早就對前妻沒感覺了,儘管她很漂亮,身材很好,比一些女明星都要好看,但她的本質實在太爛了,不僅綠茶,還很心機,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婊子,我是不可能跟這種女人過一輩子的。
但如果沒有錄音,我就沒辦法洗脫抄襲的汙點,沒辦法翻身,沒辦法報復周庭,更沒辦法自己開公司,只能一輩子躲在幕後,連畫出來的圖都不能寫上自己的名字。
甘心嗎?
真的不甘心。
都說最熟悉自己的是枕邊人,以前我還不信,但現在我信了,前妻知道我的性格,知道我的弱點,知道用什麼辦法才能逼我就範,真有你的林秀佳,給老子戴綠帽子的是你,逼我離婚的是你,現在想復婚的也是你,你他嗎怎麼上天呢?
我點起一根菸,狠狠的抽著,說隨身碟我不要了,老子有手有腳,橫豎餓不死,你就藏著當寶吧,看周庭打不打死你。
前妻怔了一下,說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在一起六年,你真的可以那麼狠心,連我求你你都不願跟我複合?
我搖了搖頭,只覺得這一刻有點心灰意冷,道理既然講不清,那就沒必要再講,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轉身就走,前妻就站在後面大聲嘶吼,說陳歌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棄的,我得不到的男人,誰也別想得到!
我一路離開了周庭的房間,既然隨身碟在前妻手裡,她不願意給我,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了,只是路過周雅屋子的時候,發現她躺在地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下來的,地板很冰涼,她抱著胳膊蜷縮成一團,好像有點冷,臉都白了。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進去將她抱起,然後放回床上,我這個人恩怨分明,跟我有仇的人是周庭,他妹妹才剛回國,我沒必要連她也記恨上。
周雅很豐腴,可能是從小的生長環境和飲食原因吧,長得比較像歐丨美人,當然我力氣大,抱起來並不費勁,估摸著她也就九十多斤,我放她在被子上的時候,還說著胡話,然後用手摟住我脖子,不讓我走,我看她酒好像有點醒了,居然還睜開眼看我,水汽朦朧的,趁著昏暗的光,倒也十分撩人,像只受了傷的小貓。
我剛剛才受了前妻的一肚子火,有點不耐煩,就去掰周雅的手,誰料她越箍越緊,接著還把臉湊上來親我,我頓時有點炸毛,用力將她推開,心說這些女人為什麼都喜歡來強的,就不能稍微考慮下別人的感受,問一下別人願不願意?
我動作可能有點粗魯,周雅就委屈巴巴的看著我,也不說話,看得我心裡直發毛,我怕她等會要哭,就說你喝醉了,趕緊多睡會吧,蓋好被子彆著涼,然後也不管她願不願意,轉身就跑出了房間。
我一路離開周庭的家,打車回到家裡,已經十二點多了,回想起這一晚上的經歷,折騰個半死,屁收穫沒有,證據明明到手卻又拿不到,真是有夠操蛋的。
我又累又困,直接趴在沙發上睡著了,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霍新蘭給我打來電話,說是公司有客戶催貨,需要儘快把樣板圖畫出來,我立即洗臉刷牙然後下樓,結果才想起麵包車被燒了,中午太陽極曬,我在路邊等了大半個小時,才等到個計程車。
在車上的時候,微信訊息一直在響,我掃了眼發現是大學的同學群,有人一直在@我,因為訊息太多,我沒時間看,只好先暫時把群遮蔽。
回到公司已經快兩點了,霍新蘭雖然沒說什麼,還極力維護我,但那個客戶還是罵罵咧咧的,十分不耐煩,說什麼第一次合作就拖泥帶水的,要不是看你們大會拿了第一名,我才不會跟你們公司合作啥啥。
我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回到辦公室開始工作,其實那張設計圖我已經完成大半了,創意和方向也基本完善,只剩一點細節和收尾功夫,大概四點多吧,圖趕出來了,那個客戶還算滿意,總算熄了火,說貨已經運到公司樓下了,讓我們按照樣板圖進行加工,儘快做出第一批成品,看看市場反應如何。
打發了那個客戶,霍新蘭才跟我道歉,說本來說好讓我休息兩天的,結果一天不到又要我回來……
我看她有點不好意思,就說別跟我客氣,公司才剛有起色,客戶需求也大,是我不該休息才對,只是我的車子壞了,今天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不然我能回來得更早。
霍新蘭怔了一下,說你那個麵包車確實有點掉價,是該換了,這樣吧,公司能有這麼大變化都是你的功勞,作為老闆我也不能虧待你,趁著現在還早,最近客戶也預支了很多資金,你讓小彤找財務給你提一百萬出來,去全款買個車,留著以後代步用。
我吃了一驚,連忙擺手,說我自己買車怎麼能要公司的錢呢,反正我現在不等錢用,之前設計大會還拿了150萬,正好可以買個車。
霍新蘭向來大方,這我是知道的,但我欠她太多人情了,這次說什麼也不鬆口,她拗不過我,只好同意,讓我買車的時候如果錢不夠,隨時找她要。
傍晚時分,我從公司出來,先去了一趟醫院,之前被那個豹哥帶人堵住,差點被廢了雙手,尤其是車翻的時候,我受了不輕的傷,加上之前出院比較倉促,肚子一直不舒服,尤其是撒尿的時候腎部很疼,我擔心會留下什麼隱患,只好掛腎內科照了個CT,結果醫生說只是腎皮質輕微擦損,導致了一點外出血,目前已經在癒合階段,沒有太大問題。
我鬆了口氣,拿著體檢單從科室出來,還沒走幾步呢,就被一個高個子女人撞了個滿懷,對方噴了很重的香水味,打扮得十分妖豔,脾氣也挺衝的,就朝我嚷嚷,說你他媽走路不長眼啊,能不能紳士點讓女士先走,真是個刁民,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我看你是……
話說到一半,這女人就僵住了,然後她盯著我的眼睛,喊了一聲陳歌?
我有點意外,發現這女人居然是我的大學同學,叫李夢蘭,當初在學校是文娛委員,就坐在我旁邊,經常抄我的作業和筆記,所以關係還算不錯吧,只是畢業之後就再也沒聯絡了。
我本來想好好跟她聊幾句的,權當是敘舊,結果李夢蘭只是淡淡瞥我一眼,就轉身走了,好像根本不屑跟我說話似的。
我有點莫名其妙,但也不打算熱臉貼冷屁股,出了醫院之後立即趕到附近的一家4s店,好像叫什麼東昇行的,客人很多,銷售員們都比較忙,暫時沒空接待我,我只好找張椅子坐下,再拿出隨身攜帶的宣紙,給新的設計圖打草稿。
畫著畫著就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這時有兩個銷售員來到我旁邊,小聲聊起天來,我本來不想聽,結果那兩個人提到了“張初語”三個字,瞬間就讓我不淡定了,久違的恨意與怒火立即像潮水般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