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洛神的臉,不,準確說,是看著霍新蘭的臉,她也在看著我,可能我們對彼此的身份都感到震驚吧,對視了整整三十秒之後,霍新蘭率先移開了目光,那張羊脂玉似的臉蛋竟微微紅了起來,在燈光下分外惹眼。
我真的挺尷尬的,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聯絡霍新蘭,沒想到命運跟我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竟然以相親群的方式讓我跟她重新相遇。
我咳了幾聲,就對霍新蘭說,你以前的頭像不是一朵蘭花嗎,我記得微訊號也不是這個,怎麼就變成洛神了?
霍新蘭跺了跺腳,說我有兩個號不行嗎?這是我的私人號,平時不加人的!
我突然有點好笑,說以你的條件,找什麼樣的男人不行,為什麼非要在相親群裡談物件呢?
霍新蘭就有點生氣的樣子,說我和誰相親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自己不也跑相親群裡來了嗎?而且你還改了名字和頭像,要早知道長歌是你,我才不會出來!
嘖。
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說一句頂一句。
我說既然這樣,那我就走了,你也早點回家吧,半夜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
霍新蘭喊了聲等等,走回她的法拉利旁邊,從副駕駛上拎出一打罐裝啤酒,啪一下放在車前蓋上,就對我說:“姐姐向來說一不二,說了你出來我就陪你喝酒,來吧!”
我搖了搖頭,說還是不要喝了,你等會還要開車呢。
霍新蘭朝我豎了下中指,居然坐在了車前蓋上,自顧自開啟一瓶啤酒就開始喝。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這個車應該是法拉利488,我以前有錢的時候試駕過,七檔雙離合,如果是去年新款的話,450萬左右吧,豪車無疑了,她倚在擋風玻璃上,伸直了一雙長腿,雪白的肌膚跟車身鮮豔的紅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之前跟她見面的時候沒有留意過,現在才發現她的腿真的好細,細且圓,光是看著就十分柔軟,沒有絲毫贅肉,小腿肚繃得很緊緻,讓我想起了經常給兒子買的喜之郎果凍,輕輕捏一下就會變形,但鬆開後立馬又恢復原樣,顫顫的,有著驚人的彈性。
霍新蘭應該心情不好,一個人喝著悶酒,想不到她在工作的時候成熟穩重,知性大方,私底下卻是個直爽且大咧咧的性格,哪裡有半點公司總裁的樣子?分明就是個渾身充滿野性的時尚女郎。
我靠在車旁,也學著她的樣子,默默喝起了酒,霍新蘭斜著看我一眼,說大叔你都這麼大年紀了,不會還沒結婚吧?
我怔了一下,心裡莫名絞痛,估計她是看我加了相親群,才會有此一問。
我搖了搖頭,說我早結婚了,不過前兩個月剛離婚,兒子判給了前妻。
霍新月點了點頭,說二婚的男人,想重新找物件確實挺難的,相親群裡那些大姐大媽,倒也跟你挺適合。
我竟然有點適應她的毒舌了,心裡居然沒有生氣。其實也不是毒舌吧,霍新蘭應該是性格使然,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一句話把想說的說完,跟這樣的人聊天,一開始可能會很不習慣,但熟悉之後就會覺得很省事,聊天不累。
霍新蘭喝完一罐啤酒,又扔給我一罐,說你幹嘛不說話?我這人說話就這樣,你不愛聽我也沒辦法。
我擠出一個笑容,猶豫再猶豫,最終還是厚著臉皮對她說:“霍總,之前我在你公司說話語氣太重了,我跟你道個歉……”
霍新蘭呵了一聲,說滾蛋吧,你衝我撒火也不止一次了,道歉有用還要阿sir幹嘛?
我頓時有點狼狽,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一口喝完剩下半罐啤酒,原本想找她幫忙的話也全咽回去了,我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就說對不起了霍總,感謝你請我喝酒,以後有機會再請你吃飯。
霍新蘭見我要走,居然拿起一罐啤酒砸在我背上,還挺痛的,她在車上坐了起來,好像有點醉了,指著我說:“你道個歉這麼兒戲,一點都不誠懇,我怎麼原諒你?”
我渾身一震,聽她語氣好像沒有太生氣的樣子,難道真的肯原諒我?
我重新走回車旁,討好的說:“那什麼樣的道歉才算誠懇,總不會要下跪吧?”
霍新蘭搖了搖頭,說下跪就不用了,只要你答應來我公司上班,我就原諒你。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就說我一個拉貨司機,什麼都不會,去你公司能幹什……
話音未落,霍新蘭突然俯下身,以俯視的姿態望著我,她的臉離我很近,挺翹且小巧的鼻子幾乎可以碰到我的鼻尖,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我才發現這女人真的很美,睫毛彎而長,臉上連個毛孔都看不到,緊緻而雪白,毫無瑕疵,彷彿一件巧奪天工的羊脂美玉。
我呆呆看著,只覺得她很香,不是沐浴液也不是香水,就是單純的,由內而外的香,我突然有種錯覺,跟霍新蘭相比,妻子好像變得很一般了,以前可能我比較專一吧,沒離婚之前,妻子就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是我心目中的西施,可是現在……
不等我繼續往下想,霍新蘭就重新坐了起來,用很直白、很直接的語氣跟我說:“大叔,我知道你想找我幫忙,但我是生意人,虧本的賣賣我從來不做,除非你到我公司上班,否則一切免談。”
我笑了起來,說招我回去做什麼,給你公司當保姆、當清潔工嗎?我一個破拉貨的,好像幫不了你什麼……
“閉嘴!”
霍新蘭用力一拍車前蓋,指著我,微醉的臉上滿是羞憤,然後說了一句讓我全身冰冷的話:“陳歌!我知道你是當初那個設計師陳歌,服裝圈裡的神話,曾經身家好幾千萬,之前那張紙皮上的設計圖,其實就是你自己畫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