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見我臉色不對勁,就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說你到底借給她多少錢啊,不會幾十萬吧?這女人厲害得很,連我哥都栽她手裡了,何況是你?這樣吧,你告訴我她在哪,我去幫你把錢要回來。
我沒吭聲,我知道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憋了半天才回答說:“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我們總共就見過兩次面。”
我說的是實話,分開已經七年多了,我對張初語這七年來的經歷一無所知,更不知道她近況到底是怎樣的。
當然,這樣說的同時,也確實是在為自己洗脫嫌疑,因為我認出這個光頭男的身份了,他叫趙三豹,道上人稱豹哥,十分心狠手辣,在附近一帶非常有名,我之前拿來嚇唬林秀妍的劉二虎,跟他是拜把子兄弟,以前我當老闆的時候,確實不怕這些人,但我現在一窮二白的,還是離他們遠一點比較好。
趙三豹似乎看出了我沒有撒謊,就用手拍了拍我的臉,說你不知道最好,但如果被我發現你把她藏起來,或者跟她有什麼聯絡,瞞報軍情……老子一定扒你的皮。
說完趙三豹就帶人走了,我遠遠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得天旋地轉,耳朵嗡嗡作響,腦子一片空白。
如果張初語沒有轉給我二十萬,博取我的好感。我是絕對不會把拆遷款借給她的。
我真的想不通,家裡拆遷的事,除了我和我媽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更何況當時我還跟霍新蘭鬧翻了,她買不買地都不一定,張初語為什麼敢借二十萬給我,她不怕我還不起嗎?
還是說,她只是單純的念舊情,單純的想接濟我而已?
我閉了閉眼,手腳冰冷,心如死灰。
一百一十萬啊。
這是我東山再起的資本,是我所有的希望,是我媽收了幾十年的棺材本!
一夜之間,全沒了,全都沒了。
什麼念舊情,我只不過是信錯了人而已,張初語清楚我的為人,知道我不會她人情,所以她完全把我當成了凱子,想要放長線釣大魚!
“去你媽的!”
我吼了一聲,立即用微信給她發資訊,但訊息發出去的瞬間,一個刺目的感嘆號彈了出來,我才知道自己被她拉黑了。
我有點六神無主,接著又去給她打電話,但是號碼已經提示無法接通。
我不死心,到公司外面打車,直奔一個叫天華路的地方,但我找遍了附近所有街道,都沒有找到那個名叫“初語裝潢公司”的店鋪,甚至我還問了十幾個當地人,他們同樣對這個公司一無所知。
我像個傻逼一樣站在街頭,全身力氣被抽空,彷彿晴天霹靂,連天都塌了,顫抖著雙手,給張初語發了最後一條簡訊:限你三天之內主動聯絡我,否則我就報警處理,手機上有轉賬記錄,你賴不掉的!
我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張初語如果真的要人間蒸發,想找到她無疑是大海撈針,而且我還不敢把這個訊息告訴我媽,她年紀大了,而且還是賣掉老爸留下的地,才拿到的錢,我真的怕她會承受不住。
回到公司已經接近十二點了,周庭黑著臉,把我喊到辦公室,破天荒的罵了我一頓,還直呼其名,說陳歌,你能不能有點紀律性和團隊意識?上班時間九點鐘,你十二點才來,你把這裡當什麼了,菜市場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