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自從漣漪大了後是很少對他說的,畢竟很害羞嘛,但現在似乎因為不是面對面說話她的膽子大了不少。
江離也是如此,他沉吟了一下,也認真地道:“漣漪,哥也愛你。”
“那我們‘啵’一個好不好?”漣漪的聲音中有絲絲顫抖。
江離同意了,就當作是一種親密的交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兩人隔著手機“親吻”了對方,然後同時掛掉電話,不讓另一方聽到那種讓人傷感的嘟嘟聲,這就是親兄妹間的默契。
將手機扔在一邊沒管,江離仰頭望著天花板,房間裡沒點燈,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光影交織,像是潑墨般的圖畫,他忽的忍不住將稜角分明的面孔埋進抱抱熊的懷中,嗅著上面漣漪的味道,然後再一次想起前塵往事,想找到漣漪在他上大學之後存在的痕跡。
“呃啊啊啊!”江離抱頭在床上左右翻滾,又是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他的意識忽然就進入了音樂殿堂,白光繚繞,恍如仙境。
江離來到大殿最上方,九個太陽一如既往,只不過中間的那道縫隙似乎更大了一點,難道在他不在的時候,這個太陽在自行吸收殿堂內的白色能量嗎?
如果他現在將殿堂內所有的白色能量全部灌入其中,會不會讓這個太陽完全張開?到時候又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江離不知道,雖然好奇,但理性告訴他不能衝動,否則一旦發生什麼糟糕的後果就追悔莫及了。
既然來了,江離也就在這裡聽了一段時間的音樂,他特地選了幾首有關離別的歌曲,進一步刺痛神經,有種自殘式的快慰,意識逐漸麻木,慢慢陷入沉睡,消失在殿堂裡。
而這時候,便見一縷縷白色能量以緩慢的速度向殿堂穹頂最中央的太陽湧去,然後縫隙,越來越大。
這個晚上,江離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自己站在火車站的月臺上,看載著漣漪的火車越來越遠,他追著火車拼命跑,但火車還是消失在視線之中,就在這時,突然,一身白色吊帶裙的漣漪出現在他身前,不是長大後的漣漪,而是小時候的她。
場景變幻,江離和小漣漪出現在爺爺家果園中間的那棵大杏子樹下,他將對方按在樹上,漣漪閉上了眼睛,他終於下定決心,吻了上去,生澀的吻,漫長的吻,等他睜開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也成了小時候的自己,周圍似乎還能聽到小夥伴的歡聲笑語,然後漣漪仰起精緻的臉蛋,臉頰通紅,動了動嘴唇。
說的是什麼?
為什麼怎麼都聽不清?
江離忽然發現漣漪的身影隨著這句話逐漸遠離,任他怎麼追都追不上,他看到,她的眼中留下了兩行清澈的淚水,似乎因為無法順利傳遞這句話而傷心。
漫漫長夜,瓢潑的大雨,江離在夢中拼命地追逐著漣漪的身影,他已經看不到對方了,但還是無法停住腳步,他知道漣漪一定在某個地方哭泣,所以他不能讓自己好過,他的心在滴血,他走破這雙鞋,天空不停地閃著雷,卻照不亮他心中黑黑黑黑的一切。
漣漪究竟對他說了什麼?而他為什麼忘記了呢?那突然消失的漣漪記憶又意味著什麼?音樂殿堂又是什麼?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團被黑暗籠罩的迷霧。
突然,江離被一陣鈴聲吵醒了,滿頭大汗,他的臉上淚痕未乾,竟然是哭了,但現在顧不得擦拭,他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漣漪,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接通電話,卻聽到一陣哭聲。
“漣漪……”
沒有回應,只有哭聲,像是鬼魂般縈繞在耳邊,哭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淒厲。
“啊——!”江離猛然坐起身來,抱緊腦袋,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這次才是真的醒了過來,身旁手機的鈴聲正在響,來電顯示是漣漪,因為有先前的陰影,他這次甚至不敢去接,他害怕真的出現夢中的情景。
但他不能讓漣漪久等,於是按下了接聽鍵,哭聲,竟然還是哭聲,他真的恐懼了,連聲喊道:“漣漪,漣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