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安陽連忙又抓起了鍋中的石勺,使勁翻攪大鍋中的肉,將那半個腦袋撈了出來;仔細打量起來。
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什麼原因導致,沙安陽越看越覺得那個腦袋像是人頭,特別是……長了眼睛鼻子嘴。
看著沙安陽臉色變來變去,木瑤就猜到了他在想什麼;伸手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瞪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隨後,又轉頭問白天老人:“白天爺爺,那您還記得詭峒族怎麼去嗎?”
白天扭過頭看著木瑤,滿臉不可思議:“你問這個,幹什麼?”
木瑤聳了聳肩:“當然是去救我們的朋友囉;他原本就被峒……詭峒人咬傷了,後來又被他們擄走了。”
白天老人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生死有命,你們也不要去了;被詭峒人抓去的人,都是要供奉給獸神大人了,基本少有生還。”
木瑤道:“少有,不還是有;而且我這個朋友也不一般,他肯定不會有事情的。”
白天老人嘆了口氣,見勸不動木瑤,便指著懸崖對面的那座青山:“穿過那片森林,就是我們峒族世代生活的地方;詭峒人一直沒有離開過;但是我還是要說,太危險了,這是十死無生的冒險!”
木瑤沒有在意後面那句話,點了點頭,向老人道了聲謝,拍了拍沙安陽的胳膊起身準備走。
白天老人連忙攔下了她:“小姑娘,晚上就在這歇息一晚吧,山中瘴氣瀰漫,很難行走。”
木瑤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入夜後,一陣陣涼意襲來;白天老人抱來了許多獸皮,讓眾人披上禦寒:“山中寒氣很重,你們披著保暖。”
眾人道了聲謝,接了過來。
身處在峒族之中,沙安陽緊張地睡不著覺;雖然知道白峒族不是傳說中的峒族,但依然放不下心中的警惕。
將火堆捅得旺了一些,拿出臨走前沙滿給他的獸皮卷書,用火光映照著看了起來;卷書上是簡筆畫與一些文字,描述了一種特殊的能力。
沙安陽看得一知半解,逐漸的眼皮也不住開始打架,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木瑤心中牽掛著阿飛,亦是睡不著,抬頭凝望著當空皓月,靜靜嘆著氣。
一夜無話,翌日天明,白峒族部落依然在沉睡中;木瑤將還在熟睡的沙安陽叫醒,帶著所有人悄悄離開了白峒族的領地,沒有去打擾他們。
坐上熊車,一路朝著白天老人所指的方向而去;一入山林,便能聞到一股騷臭味;沙安陽腦子還有些犯迷糊,聞到這種氣味一時沒反應過來,提鼻子使勁聞了兩下。
騷臭刺鼻,一下子就清醒了,忍不住乾嘔起來;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紛紛調侃起沙安陽。
鬧過笑過之後,眾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們很清楚,接下來要迎來的是一場什麼樣的較量。
眾人認為的實力巔峰便是阿飛,能過徒手對付土牛,大荒獸;僅憑阿飛一人,便能讓青族在大荒上安穩生存,不必擔心敵襲與荒獸。
但是詭峒人,每一個人都至少有阿飛的戰鬥力,更有甚者比阿飛還要強大;這場較量必定不會有太好的結果。
青族的勇士都為自己打著氣,視死如歸;那名守夜人這是都害怕得渾身顫抖,一個勁向沙安陽祈求放他回去;沙安陽自然不理會,並且給他安了一個名頭——青沙峒涉交使者;專門負責前往詭峒族打探資訊。
這也算是沙安陽的一個報復行為;如果不是這個守夜人翫忽職守,詭峒人又是怎麼進到沙族,悄然無息帶走阿飛的。
隨著深入林子,那股騷臭味也愈加的濃郁起來;眾人都有些不適應,用手捂住了口鼻。
中午時分,熊車帶著眾人來到了另外一個部落的不遠處;部落的房屋破舊,圍著一件紅牆的房子凌亂排布;紅牆房子是唯一一間完好的房子;部落中的地上,破房中,三五成群,倒在一起呼呼大睡;部落中騷臭味沖天,燻得人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沙安陽使勁揉著自己的眼睛,咧開嘴罵道:“太噁心了吧這也!這股騷臭味都快化成實體,滿地亂跑了吧!”
木瑤踢了他一腳,壓低了聲音道:“小聲點!”說著,眯起眼睛往部落中打量,但是依然沒有發現阿飛的蹤影。
對眾人做了個等待的手勢,木瑤壓低了身子,悄悄往詭峒族靠去;沙安陽連忙把他拉住了,低聲急道:“你幹什麼?”
木瑤甩了甩手:“放開我,我走近點看看阿飛在哪!”
沙安陽道:“要去也輪不到你去;”說著,拽著木瑤回來,將藏在人群當中的守夜人揪了出來,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去!給陽爺把飛哥找出來!”
這句話是他學習阿飛的;經常聽阿飛這麼稱呼自己為飛爺,貌似有些帥;但是現在被沙安陽說出來,就有些好笑了。
守夜人愣愣地看了沙安陽一會,臉上突然劃過了一絲陰狠色;沙安陽見狀心下一驚:壞了!狗急要跳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