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驍更不可能在江湖之上耗這麼久。
徐驍的能力,應在沙場。
王竹書明白李汝魚的擔憂所在,沉默了一陣,“恐怕這件事,並不比北蠻鐵騎南下輕,只要能徹底解決大涼這個頑疾,依然功冠天下。”
李汝魚無聲嘆氣。
王竹書忽然笑了一聲,“其實也許時間用不了我預計的那麼久,李大人,可曾注意到那位翩翩公子白愁飛?”
李汝魚點頭,“此人銳氣內斂,看似俯首段道星微臣,然而身有傲氣,這一點不僅我看得出來,只怕段道星也心知肚明,白愁飛絕不是甘願久居人下的庸人。”
王竹書擊節而嘆,“君子所見。”
略同。
既然段道星身邊有這麼一個人,那麼大理這個困局,就不僅僅段道星一個突破口,也可以從白愁飛下手。
李汝魚聳了聳肩,“那就辛苦王大人多日奔波一番。”
沉默了一下,“談下來最好。”
談不下來,那麼就讓我李汝魚來接手,三千鐵騎,加上秀氣青年來臣俊的剔骨刀,以及我李汝魚的劍,就算段道星是大理第一劍道高手,也阻擋不了踏平蟻象門。
王竹書明白李汝魚的言下之意,點頭,“王某必將全力以赴。”
李汝魚忽然回首。
秀氣青年依然笑著,手上的剔骨刀卻已泛寒,轉身如虎踞。
王竹書一臉莫名其妙,“來追殺我們?”
李汝魚笑了笑,“倒也不是,某位痴於劍的人,先前迎客一劍被王大人擋了去,不甘心,還想試劍,倒確實沒有王爺風度。”
頓了下,“王大人請退後至數百米外。”
王竹書沒有猶豫,立即下山。
他並不擔心李汝魚和來臣俊的安危,如果段道星想殺自己等人,在山巔便可動手,把握更大,選擇這個時候出劍,是明確的告訴李汝魚。
切磋而已。
非生死之戰。
手持剔骨刀的秀氣青年來臣俊很快體悟到山巔劍意所指所圖,收了剔骨刀,笑道:“我去拴馬處等你,也能保護王大人。”
李汝魚頷首,“直接去找徐驍。”
實在不放心,萬一蟻象門趁著段道星的劍纏住自己的時候去殺王竹書,有那個翩翩公子白愁飛在,真不放心來臣俊能保護王竹書全身而退。
來臣俊領命而去。
李汝魚負手在身後,腰間鏽劍輕顫,戰意熾烈,聲如洪鐘:“王爺欲戰,則戰。”
山巔,站在最高的山石上按劍而立的段道星聽著隨風而來的聲音,笑道:“白愁飛,這一戰交給你若何,倒很想知道,你自創的那套指法達到了何等境界,可曾超越我大理段氏絕學,可曾超越了天龍寺的那一套指法。”
白愁飛站在段道星身後,依然摺扇輕扇,看著山腰處那負手而立的青年,由衷的嘆了句好一個翩翩劍公子,聞言笑道:“王爺痴於劍,本是我大理劍道第一人,我這指法當然不敵王爺之劍,且那山腰處的女帝之劍一生無敗績,如今已在大涼三十三劍客圖上懸名第六,放眼整個天下,包括北蠻和大理,也可排在前十五,王爺就不想親手試試這柄劍有多高?”
“若是不試,今後只怕很難有機會,豈非是人生之憾事。”
說白了,就是不願意出手。
段道星豈會不知道白愁飛的心思,就是不願意出手曝露他的指法深淺,暗暗哂笑了一聲,無論你指法高至何處,終究只能做那白日夢。
且不得不承認,白愁飛說的在理。
作為痴於劍者,作為大理劍道第一人,段道星一直不服大涼天下的劍客,不服大河之劍天上來的夫子,不服一生不敗的劍魔獨孤,亦不服風城主和墨家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