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贊溢位來的劍聖。
而是實打實的以劍入聖,只不過按照夫子的風度來說,與其說是劍聖,倒不如說他是一位劍仙。
仙人比之聖人更為快意灑脫。
大涼忽然多了一位劍仙,而且還有李汝魚、阿牧、青衫秀才、酷吏來臣俊之流,再加上閆擎以及劍房的劍。
墨家死士,忽然之間沒了左右局勢的資本。
就憑那些墨家死士,就憑自己身畔的聶政,真的能抗衡大涼女帝那一群人?
而且看黑衣文人的架勢,明顯是要讓自己的墨家死士先死。
姬月有些茫然了。
夫子看著撐傘的女子,又看了看披著斗篷的聶政,忍不住嘆氣道:“我已歸來,若我所料不差,只等我去臨安見過那婦人後,大涼天下的戰爭局勢,會在一兩年內落幕。而你們墨家的矩子已經離去,你們墨家現在能做的,僅僅是宣揚學說而已。”
旋即搖頭。
然而非攻註定不可能實現。
墨家能宣揚的,也就兼愛、天志、明鬼等主張。
姬月沉默不語。
事到如今,自己的野望在黑衣文人和夫子的眼中,其實無異於笑話,也便罷了,然而父親還在蜀中為人質。
我能怎麼辦?
我比誰都絕望,僅靠自己和聶政,能從黑衣文人手上救出父親?
姬月的另一隻手忽然被握住。
一隻大手。
從始至終不曾說話,沒有表情沒有生機的聶政忽然伸出手握住的姬月的手,更是說出了第一句話:“我去救他。”
姬月沒有掙扎,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那隻手很溫暖。
從始至終都只是想利用聶政的她,忽然覺得聶政的那張臉也不是那麼恐怖了。
只是絕望的搖頭:“你救不了。”
夫子忽然笑了笑,看了看東方,道:“李汝魚到東海,大概得一日一夜,反正閒暇無事,不若我陪他走一遭蜀中?”
去去就回而已。
姬月有些震驚有些意外:“你願意助我救父,你可知我父親是何人?”
夫子搖頭,“不知道。”
姬月猶豫了很久,畢竟看見了一絲希望,知道自己若是欺騙這位劍仙,很可能會弄巧成拙,於是低聲道:“我父親是燕太子。”
夫子確實有些訝然:“太子丹?”
這倒是有趣,按說太子丹坑了李汝魚體內那個荊軻,自己不應該救他。
但為了破墨家的局,且話已出口,斷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又道:“那也無妨,都是些過去事,想必有些人知道了也不會介懷,甚至他可能從始至終都沒有介懷。”
畢竟從後世看,荊軻之死,其實和聶政同出無二。
皆是士為知己者死。
姬月大喜,一拜在地:“有勞先生。”
夫子哈哈大笑,看了一眼聶政,“能跟上否?”
聶政那張很是恐怖的臉咧了咧嘴。
試試。
也不見夫子作勢,驟然間便如白鶴騰空,聶政欲起,卻倏然被拉住衣袂,姬月欲言又止,終究只嘆了一句,我等你。
三個字。
聶政卻彷彿聽見了世間最美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