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魚蹙眉。
並沒有按劍出劍的意思,眼下的局勢有些詭異,在沒弄清楚狀況之前,不宜出劍。
至少要弄明白,李平陽和柴韶兩人的依仗是什麼。
安梨花挑了挑眉,不樂意了,“雖然我敬佩娘子關外那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但你說沒人能殺你夫妻倆,我還真不相信。”
李平陽眉頭挑了挑,很是嬌俏的看向安梨花,旋即笑道:“趙颯不會讓你殺我的。”
安梨花頓時洩氣。
確實,從自己的身份,再到夫君和公公趙颯在大唐的身份來看,無論自己多想和李平陽一爭長短,都不可能真正出手殺了他。
安梨花很有些鬱悶,旋即忽然眉如彎月,一臉狡黠:“但是我可以打得你哇哇直哭。”
李平陽臉一寒,“我死給你看,到時候薛訥會怎麼看你?”
安梨花又無語了。
忽然發現這確實是個問題,如果自己在這裡,任由李平陽死了話,且不說父親趙颯今後心裡會愧疚,萬一將來夫君也出現在大涼,知悉自己坐視平陽昭公主死在面前,只怕也會埋怨自己。
頭疼……
安梨花忽然覺得這小丫頭比十萬兵馬還難應付。
心中也暗暗好奇一件事。
李平陽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的。
她顯然知曉很多。
要知道李平陽死的時候,自己根本還沒有出生,而且按照時間來算,她甚至連父親趙颯也不應該知道才對,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和夫君。
也許,是蜀中的黑衣文人?
畢竟,要想讓李平陽這樣的巾幗英雄為西軍效力,蜀中總得拿出一些誠意來。
何況還有柴韶。
柴韶……很難不讓人認為他是柴紹。
當然,是否真是柴紹,目前不好定斷,萬一李平陽只是在大涼喜歡上了一個叫柴韶的中年男人呢,萬一並不是柴紹呢。
一席話將安梨花將住後,李平陽略有得意,揚首哼了一聲,頓時讓安梨花恨得牙癢癢的。
李平陽卻不管她,看著墨巨俠,脆生生問道:“敢問先生,欲要在大涼天下推行墨家非攻,當下的一個最重要手段,是否是促成天下一統?”
雖然已經被李汝魚用數千年後的歷史以及史實證明非攻沒有存在的土壤,但聽到李平陽如此問,墨巨俠還是認真思忖著回答:“天下一統,則禁軍和西軍之間必然還有慘烈大戰,甚至於其後的南北之間都有慘烈大戰,如此哪是非攻。”
禁軍、西軍;鎮北軍、禁軍。
這兩場戰事下來,死傷至少要在十萬人以上,遠的不說,僅是昌州城一戰,雙方就死傷數萬人,不可謂不慘烈。
李平陽哦了一聲,“那如何才能非攻?”
墨巨俠隱然猜到了李平陽的意圖,按說應該將她的話鋒引向一旁,不過此刻墨巨俠以放棄小我甚至放棄了墨家,倒也沒在勾心鬥角,認真說道:“當然蜀中、臨安、開封三方止戰。”
保持當下的局勢,彼此和平相處。
這才能天下無戰。
李平陽點點頭:“但是先生可曾想過一個問題,蜀中、臨安、開封又怎麼才能放棄之前的恩怨,選擇和平相處?”
墨巨俠沉默著不語。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大概會告訴李平陽,自己將和墨家子弟一起,用盡一切力氣遊說,甚至也會出一些詭招——比如姬月之前的刺殺名將這種手段。
其實這個手段也有一定道理。
李平陽劍墨巨俠不做聲,立即咄咄逼人的追問:“敢問先生,如墨家所想,大涼、蜀中、開封都不再有名將章兵權,那麼北蠻和大理會不會犯境,到時候難道不會有慘烈戰事?”